「奴十九了....」
「哦....」朱高
熾點頭,「不大不小,正正好好!」說著,頓了頓,笑道,「你怕我?」
「沒...沒有!」那女子連忙擺手,攥著衣襟,「爺,要不咱們東屋....」越說她聲音越小,蚊子一樣,「我給您打水洗洗,然後鋪床....」
「急什麼?」
朱高熾翹著二郎腿,「先說會話。」
「奴...」女子臉色通紅,「今兒開沒開張.....」
嘩啦....
幾塊銀元陡然出現在桌子上。
那女子眼睛猛的一亮,滿臉不可思議。
「本大爺喜歡慢慢的....」朱高熾笑道,「今兒你不是沒開張嗎?那也不用開了,就伺候大爺我一人兒?」
「奴....」女子舔了下嘴唇,「求之不得....」
說著,顫聲道,「您要喝水嗎?還是要....要不,奴家去買些酒水醬肉....」
「看你也是好人家的閨女呀!」朱高熾擺擺手,「怎麼淪落至此呢....?」
忽的,那女子就紅了眼眶。
「奴十五歲嫁人,誰知嫁了個病秧子......」
女子抽泣道,「丈夫是病秧子也就算了,沒幾年之後公公婆婆先後病故,家中一貧如洗!」說著,她眼淚己是落下,「誰知.....去年娘家又橫生變故....」
「父親去修運河....被石頭砸中,咳血而死!母親哭瞎了雙眼,熬了兩月也跟了去!嗚嗚嗚....」
那女子坐在馬紮上,抬頭淚眼朦朧,「可憐的....還給奴留下個三歲的弟弟....」
「一個病秧子丈夫,一個年幼的弟弟....外邊還有債。奴....也就隻能做這個不要臉的營生!」
女子繼續捂臉哭道,「不怕您笑話,奴現在就是等....等那病秧子丈夫死了,等弟弟大了,等債還清了,奴也一根繩子.....找個沒人地方死了去!嗚嗚!」
「哎喲....嘖....哎呦....」
朱高熾唏噓不己,「瞧瞧,什麼叫淒慘!這就是淒慘...你一個弱女子,花一樣的年紀,本該被夫君捧在手心裡好好嗬護。卻不想老天無眼,活生生把你逼成這樣!天道何在呀....天理不公呀!」
「這世上殺人放火的人多了,不法之徒多了,貪官汙吏更是數不可數!怎麼他們都活得好好的,卻讓你個弱女子,生不如死呢?」
女子垂淚,「爺,萬般...都是命,半點不由人!!下輩子投胎,奴...說什麼也不當人了!」
「話不能這麼說!」朱高熾歎氣道,「不可自怨自艾,日子還是要過的呀!你呀,更不能看輕了自己!上有癱瘓的病秧子丈夫,下有嗷嗷待哺的弟弟....外邊還有債...但凡有條好出路,你也不至於走了這條道兒啦!」
「您說的是!奴....不是自己一個人活著,而是背著兩條命,兩個責任,更要好好活著!」
女子微微抬頭,通紅的雙眼看著朱高熾,「爺,您是好人!從沒有人跟奴說過這些話!」
朱高熾歎氣,「我是覺得你可憐!」
女子嬌羞垂首,「您要是覺得奴可憐.....一會兒...您疼奴的時候還請輕些這個....奴,怕疼!一會兒,也請爺關著燈.....奴怕羞....更彆動靜太大,不然隔壁丈夫聽了.....」
朱高熾,「..........」
片刻之後,朱高熾猛的搖頭,「那個,我先去下茅房!」
「外邊,奴給您點燈....」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
「嘶
...」
走到外邊冷風一吹,朱高熾瞬間清醒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