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閣老....」
朱高熾皺眉,正色道,「這是國宴!非要現在掰扯公務上的事?現在掰扯,那些東西就能馬上送到你的手裡,就能馬上解決?」
「哼!」李至剛又冷哼道,「老夫不過問了問,現在到好似都是老夫的不是!」說著,看向練子寧,「你倒是好人緣,都幫著你說話....哼哼!哎,這人呀!裝腔作勢的朋友遍地,寧折不彎的倒是萬人唾棄....」
「我...我...你....」
練子寧本來剛一口茶下肚有些順氣,又讓李至剛氣得喘個不停。
「子寧..」
解縉拍著練子寧的後背,「以行,真過分了啊!」
說著,正色道,「你看你的話,還有半點讀書人的樣子沒有?好像鄉野潑婦?什麼叫好人緣?誰不知子寧是謙謙君子?誰不知他是好脾氣!如此公然辱他,你到底是何居心?」
「你是讀書人,嗬嗬!二十多年了,除了寫聖旨沒見你做過什麼有益江山社稷的好事....」李至剛反唇相譏。
「你...」
解縉驟然大怒,「好好好,是,我除了寫聖旨之外沒其他的本事。不像你李以行....這大明朝沒了你就得塌窩子.....大明朝除了你,就沒有彆人能乾事....」
「老夫反正比你能乾!」李至剛再不屑冷哼。
「夠了!」
朱高熾低吼一聲,「都是內閣大臣,如潑婦一般做口舌之爭,磕不磕磣?丟不丟人?」說著,撓頭道,「沒多大的事呀!李以行你覺得物資撥付的慢了,回頭加快就是了,乾嘛這麼不依不饒...」
「王爺以為老夫無理取鬨?」李至剛怒道。
「你不是嗎?」朱高熾真怒了。
「哼,老夫今晚上眼睛一閉不知明日能不能睜開....」李至剛冷笑,「這把歲數了,自然急!若老夫年輕二十歲,老夫也想著慢慢來!慢慢修!」
忽的,周圍安靜下來。
「老夫這個歲數了,沒那功夫跟你們扯嘴皮子!」李至剛又道,「更沒功夫,跟你們弄那些虛偽的嘴臉!」
說著,又重重的哼了一聲,且白了練子寧一眼。
「我.....我也一把年紀了!」練子寧滿臉通紅,「我虛偽什麼?李以行,你一而再的欺辱我....我沒得罪過你....你這人無理取鬨...」
「好了好了!」
朱高熾擺手,聞聲道,「練部堂,您彆氣....」
說著,對旁人道,「趕緊扶老部堂偏殿休息片刻,準備點安神的參湯....」
「老?」
李至剛再哼了一聲,「有我老嗎?」
「以行!」朱高熾再看向李至剛,鄭重道,「事歸事,人歸人,剛才的事確實是你不對。既有失身份,又蠻橫不講理!」說著,頓了頓,「孤會稟告皇上,讓皇上明斷!」
「哼!」
李至剛又冷笑,「什麼事都找皇上,要我們當臣子的何用?」
「你...」朱高熾直接呲牙,再也忍耐不了。
「那個...閣老可是累了!」
胡觀拉住朱高熾,笑道,「來人,趕緊扶著閣老去偏殿歇著..」
「對對對對...」邊上人不住附和。
甚至有人起身,招呼宮人過來。
「不用你攆老夫....」李至剛站起身,「既然都不歡迎老夫坐著,這國宴老夫不吃也罷!」說著,看向朱高熾,「攆我?明日老夫也會告訴皇上,請他明斷!」
「你....」
朱高熾起身。
「來人,送李閣老!」
胡觀起身,四處看看,忽招呼國子監那邊,「天黑了,派兩個學生,送下李閣老...」
~
他之所以如此說,是因為彆人他也使喚不動。侍衛是皇上的,宮人太監也是皇上的。
而且周圍的官員們也沒有任何人,有起身送李至剛的意思。
所以情急之下,他隻能喊國子監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