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平安低著頭,往緊挨著高家客棧的山珍鋪子走。
這家鋪子,專營遼東吉林等地的各種特產。
“有魚嗎?”賀平安進了鋪子,摘下帽子接著掃雪的動作,四處打量。
“有,鬆花江的魚...”
貨棧夥計笑道,“女真人冬捕的.....這位爺...?”
賀平安正看向窗外,聽到夥計的呼喚,回神道,“哦,每樣都多來些,麅子,林蛙....飛龍....”
“好嘞!這位爺,還有剛炒好的鬆子榛子,還有乾蘑菇...”
“嗯嗯,你看著辦,爺我送丈人的!”
賀平安說了一句,再次朝外看。
忽的,目光再次一凝。
一輛馬車停住,一個人影出來。
看樣子,分明就是在醫館裡,跟他賀平安道喜的那個外鄉漢子。
賀平安的目光隻看了那漢子一眼,又看向外邊的暗探。
果然,外邊的暗探開始有所動作,變換位置。
且用看似很正常的動作,比如彎腰,摸帽子等來傳遞消息。
“是衝著那個外鄉漢子去的?”
“可是那漢子,看起來平平無奇呀?”
賀平安心中,迅速的分析出最合理的解釋。
“這些暗探是錦衣衛的路數,但明顯不精....”
“奇了,到底為什麼?”
“為什麼用這些生手,盯著這個外鄉漢子?”
賀平安心中滿是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嗨,跟老子有啥關係!”
但隨即,他又心中釋然。
“老子現在...嗬嗬,馬上當爹了!”
美滋滋的給了錢,讓夥計把東西送到馬車上,又一甩鞭子,“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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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你美那樣!”
車廂中,李桂珍看著丈夫的側臉,怎麼都看不夠。
“我...”賀平安笑得合不攏嘴,但眼中滿是哀緒,“我早些年在西北的時候,多少次差點就死了.....沒想到,做夢都不敢想,能有這麼好的老婆,能當爹!”
“呸呸呸,不許說喪氣話!我們娘倆以後都指望著你,你不許說死字!”
李桂珍再次抱住了賀平安,貼著她的後背,恨聲道,“我聽人說,你當初是因為得罪了何指揮,才被發配西北軍中的....”說著,又道,“可惜,我爹是個富貴閒人,幫不上你!”
“哼!”賀平安哼了一聲,“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
說著,他忽的勒住韁繩。
迎麵,又是一個熟人騎馬跟他走了個對聯兒。
“哥哥?”
對麵是個錦衣衛的總旗,笑著跳下馬。
當日賀平安回京,就是這名錦衣衛中的老兄弟,在四季樓給他接的風。
“哎呦兄弟!”
賀平安跳下馬,回頭道,“媳婦,快看是誰?”
李桂珍露臉出來,“原來是您呀!”
她記得這錦衣衛,當日他們成親,這人還來喝喜酒了。
“嫂子,您千萬彆多禮!”
那錦衣衛忙擺手道,“哥哥,您跟嫂子這是?”
“去丈人府上...看看!”
賀平安話到嘴邊留了半句。
“有公務呢,我先走了!”
那錦衣衛又道,“改日有功夫,我找哥哥您喝酒去!”
“必須喝,有日子沒跟你比劃過了!”
患難見人心,賀平安早先在錦衣衛的時候是十三太保,跺跺腳都亂顫的人物。可現在,就剩下這麼一個不避諱敢和他親近的人了。
“您是不知道...嗨,跟您說這些乾什麼,小弟我先走了!”
那錦衣衛說著翻身上馬,“以前當差呀,堂堂正正,現在辦事呀鬼鬼祟祟...這叫什麼事呀!現在的錦衣衛,越來越他媽不像錦衣衛...”
“哈!”
賀平安聞言,覺得好笑,隨口道,“你是不是去高家客棧?”
“不是呀!哥哥為何這麼說?”
“啊,沒事沒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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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平安趕著馬車走遠了,那錦衣衛總旗在馬背上則是心中反複琢磨,“高家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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