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驥歎氣,朱冕接過話頭,「中了***的暗算,七日風...走了!」
說著,也歎口氣,「已裝殮好,就等著找機會送出城去!」
「啊?」
吳鐸驟然一驚,「這......」
他萬沒想到,朱高煦竟然就這麼沒了!
「詳細的事日後再說!」王驥又道,「小侯爺,到底什麼章程?」
「下官接到的軍令是!帶著二爺....還有您和徐盼...撤!宋軍門親自斷後....」
王驥還沒說話,朱冕已是怒不可遏的開口,「那城中這些兄弟們呢?援軍呢?」
吳鐸低下頭,「將軍,從哈密過來有多遠有多難走,您應該清楚!步兵?一場大雪....怎麼走?宋軍門也想送幾千人過來守城,可是....能到嗎?」
「莫說步兵,就算我們這些騎兵,從哈密出發時連輜重都不敢多帶!」
「或許您還不知道,錦衣衛偵得察合台人另一路大軍,由也先不花的兄長羽思奴統領,其中還有帖木兒國給他們的數萬精兵,火炮數百門,也已在路上了....」
「亦力把裡守不守得住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這鬼天氣跟***拉開陣勢野戰,咱們一定是凶多吉少,人家早有預謀一步步引誘著咱們往套裡走呢!」
「都不用打,隻需要一場大雪,咱們的步兵就全完了!而且,自從也先不花叛亂之後,嘉峪關之外關西七衛皆有不穩。宋軍門說了,一旦有失,國朝在西域前功儘棄,咱們賭不起....」
「為今之計隻有暫避鋒芒。莊親王世子帶著京營火器營六個營,還有東宮六率幼軍已在路上了,來年開春...」
「放屁!」
朱冕突然大罵,「這誰的主意?哦,他們的命是命,老子弟兄們的命就不是命?宋琥眼中就隻有皇親國戚,沒我等大
頭兵....」
「宋軍門說了,諸位可自行突圍,他也親自斷後...」
「突圍個屁!斷後個屁!沒了城池兄弟們跑得過察合台人?咱們跟著二爺狠殺了幾場,戰馬損失了三成,怎麼突圍?突圍的時候誰墊後?察合台人很快就會察覺宋琥那邊沒多餘的兵,到時候十幾萬一塊撲過來....」
「住口!」
王驥突然紅眼開口,低聲道,「這事不怪人家,要怪....也是二爺的錯!」說著,苦笑道,「若是當初二爺不那麼執拗,直接帶著弟兄們一走了之,情勢哪會敗壞至此?」
屋內頓時陳靜下來,確實是如此。
「國朝開國近七十年,少有的大敗!」王驥又苦笑恨聲道,「我等,都是罪人!」
「王大人!」
吳鐸俯身行禮,「當務之急還是聽宋軍門的吧!」說著,看向朱冕,「諸位將軍也早做準備,趁著察合台人現在不知咱們的虛實,能突圍就突圍.....」
「本官守土有責,沒有皇上的聖旨,是不會走的!」
王驥忽然再次開口,正色看向吳鐸,「誓與亦力把裡共存亡!」
「既然沒援兵,那就都不走了!」
朱冕也罵道,「與其突圍出去被察合台人追著咬,還不如就在這城裡,磨死他們!」
說著,臉色猙獰,「彆看老子手下就剩下這點殘兵了,依舊能守住!」
「您二位?」
吳鐸無言,跺腳道,「這是何苦?勝敗乃兵家常事,何必意氣用事?」
「你小,你不懂!亦力把裡不是宋琥的,是我們的!」
朱冕大手抓了下頭,「他保住哈密,保住你們就是大功....丟了亦力把裡,丟了城內軍民他也不至於掉腦袋,嗬嗬!」
說著,看向吳鐸,「不過,你們能把二爺帶回家,倒也算了結了我們弟兄,一樁心事!」
~~
「我跟你說,你不在我身邊,我連個主心骨都沒有!」
城頭硝煙依舊,寒風更冷。
夕陽偏斜,暮氣沉沉。
曹睿就挨著徐盼坐在城牆後麵,不住的烤著火搓著手,委屈的說道,「王家姐姐讓人送回老家了,我爹把我一頓暴打,太孫殿下把我這頓臭罵呀......你不在我身邊,我什麼主意都沒了,都沒人給我出謀劃策。」
「給!」
徐盼把火上一塊烤好的餅子,遞給曹睿,「我以為你們怎麼也要等老爺子萬壽過了之後再來!」
「我臨走前...」
曹睿接著餅子,頓了頓,「給老爺子磕頭了,先給他老人家祝壽了!」
徐盼沒說話,目光看向了北方,有些憂鬱。
「還有兩天就是老爺子的壽辰!」
徐盼漫不經心的烤著餅,「到時候我對著北京的方向,磕幾個頭吧!」
「哎,你快跟我說說!」曹睿馬上岔開話題,笑道,「你離開家這段日子都經曆了什麼?哈哈,我剛才上來聽見有人叫你千戶大人?你這千戶怎麼來的?」
說著,緊張兮兮的問道,「你殺了多少人?」
「沒殺幾個!」
徐盼含蓄一笑,「光怕了,哪還記得那些!」
「咦,你還會怕?我還不知道你?咱倆人哈,我看著傻大膽,其實我膽小。你看著膽小,但你膽子最是無法無天!」
曹睿說著,忽注意到徐盼的手,「哎,那戒指哪來的?」
「嗬!」
徐盼一笑,「彆人給的!」
說著,又道,「我還沒問你,你怎麼來這兒了?宋軍
門怎麼說?」
「必須把你和二爺帶回去!」
曹睿看看左右,低聲道,「趕緊跟我走!這城守不得了!」
「走?」徐盼頓住,而後搖頭,「不行.....這麼多兄弟....」
說著,他再次頓住。
「你怎麼了?」曹睿奇道。
就見徐盼緩緩起身,夕陽之下猛的抽出千裡鏡。
因他發現,一直未動的察合台右軍開始動了。
與此同時,兩個巨大的騎兵隊,正在朝著宋琥和亦力把裡城之間的通道地域急行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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