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浮沉子說話,那老叫花子脖頸一梗,嚷道:“這天下之大,老叫花子哪裡都去的,偏偏你這裡去不得了......彆人都能進去吃飯,老叫花子就進不去吃飯了麼?再說,哪次我進去吃東西,不給你家銅錢的?”
浮沉子心中暗忖,雖然說一個臟兮兮的叫花子,的確是有些有礙瞻觀,但吃飯是每個人的權
利,再說,這老叫花子也說得清楚,他吃飯給銅錢,這天經地義啊。
浮沉子對店小二沉聲道:“小二,這老叫花子說了,他雖然天天來,但也給飯錢了啊......”
店小二苦笑一聲道:“仙長啊,你是不知道啊,這個老叫花子,是老沒出息的貨,他每次來是給銅板不錯......但是,每次就要一個燒餅吃......仙長,一個燒餅三文錢,東西貴賤咱們先不提,飯館嘛,也不能因為點的飯菜貴賤攆人是吧......隻是這個老沒出息的貨,要一個燒餅,能坐在咱們一樓堂口最好的位置撕著那一個燒餅,吃一個中午......仙長,您也看到了,咱們春風樓生意本就很好,很多客人都沒座兒,他一個人一個燒餅,占一個座,他又臟又臭的,沒人願意跟他拚桌......都跟避瘟神一般離他好遠,他這一弄,他周圍好幾張桌子都坐不得人了......”
浮沉子聞言,暗暗好笑,原來如此,這我要是開飯館的,碰見這樣一塊貨,也急眼。
那老叫花子聞言,卻頗為不服氣道:“哎,你怎麼說話呢?偏我就又臟又臭,旁人就乾淨就香不成?老叫花子吃老叫花子的餅,沒礙著任何人的事兒吧......他們不願跟老叫花子我坐得近,是他們做精,乾我何事啊?再者說了,隻要你們不打烊,我想坐多久,什麼時
候走,不是我說了算的麼?”
那店小二聞言,更是氣惱,也不理這老叫花子,朝著浮沉子一拱手道:“道長,若隻是這樣,咱們也就忍了......畢竟無論是誰,都是客人......小店能在這天門大街立足,靠的就是服務周到......可是這老叫花子是壽星老尿炕——老沒出息啊,三文錢買個餅,然後逮住咱們春風樓的茶水可勁兒的吃,一個中午下來,隻店裡的茶水他一個人就能吃三大壺......道長,咱們店裡拿茶水雖然不值甚銀錢,但也是上好的茶葉泡的......一壺就能買五六張燒餅,他一人就造下去最少三壺,說是給了三文的燒餅錢,其實咱們春風樓還要倒賠進去好些錢......道長,您說,這不是存心找茬,氣不氣人......”
“啊呸——”那老叫花子攢足了吐沫,朝著那店小二啐了一口,慌的那店小二趕緊閃身躲過。
“有你這樣說話麼?在你店裡買了吃食,不就吃了你幾壺茶水麼,就這樣肉疼了?怎麼,你這裡的茶水對彆人都是免費供應,偏我這個老叫花子,你還要收銀錢不成?想錢想瘋了吧!店大欺客!真的是店大欺客!”那老叫花子也氣衝衝地罵道。
店小二聞言大怒道:“我們店賠了錢不說,因為你一個人,周遭好幾桌都坐不了人,裡外裡我們要賠多少進去!反正今日
無論如何,春風樓不接待你,你趕緊滾蛋......”
那老叫花子也掛了倒勁,往地上一坐,那架勢就是不起來了,嚷道:“這是大街,也不是你店裡,今日老叫花子就在這裡不走了,就在這裡討飯了,你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