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徹聞郭白衣如此說,有些不解的看著他,疑惑道:「白衣......為何要如此呢?蘇淩之死,如今看來應該是假的無疑了......既是假的,為何還要大肆宣揚,更要六百裡加急,沿途呼號,告知天子,這樣的話,天下人皆知蘇淩已死,那這個消息可就坐實了啊......」
郭白衣淡淡一笑,看著蕭元徹似有深意道:「主公啊......難道這個消息坐實了,有什麼不妥之處麼?......」
蕭元徹不說話,心中暗暗地思量起來。
郭白衣並未打趣,而是真的這樣想的。可是,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呢?
郭白衣循循善誘道:「主公......您不覺得,蘇淩死了的消息,咱們知道的有些......蹊蹺麼?」
蕭元徹眉頭微蹙道:「蹊蹺?......白衣,此話何意啊?」
「主公請想,假如......白衣說是假如,陰陽教蒙肇真的殺了蘇淩......按照常理,該如何做呢?」郭白衣不動聲色道。
「自然是嚴令陰陽教弟子,不得泄露蘇淩已死的秘密啊......這樣還可以以蘇淩的身份,給我軍傳遞假消息,誘使我軍攻打天門關後,毫無顧忌的進攻元始峰陰陽教總壇......到時候好打咱們個措手不及......」蕭元徹不假思索道。
「不錯......我想,假如陰陽教主是主公,主公定然會嚴密***,在蘇淩死了的事情上,大做文章......」郭白衣點了點頭道。
「可是......陰陽教,或者說,蒙肇,他真的有這樣做了麼?」郭白衣淡淡問道。
「伯寧......」蕭元徹忽地開口喚道。
「屬下在!......」伯寧趕緊拱手道。
「蘇淩之死的消息,你們是如何得知的,又是如何確定的呢?」蕭元徹問道。
「其實,屬下還有天門關的暗影司成員,得到這個消息並不難......也就是今日一早開始,整個天門關都傳揚開了,說是主公身邊頗為受寵的蘇淩,被主公派做女乾細,進入了陰陽教,結果被教主識破,行跡敗露而身死了......這消息一時間激起千層浪,整個天門關迅速的傳揚開去......咱們的人,還有暗哨韓府的人,不費力氣的,從街頭巷尾的百姓議論中,便得到了這個消息......」
伯寧頓了頓又道:「然而,咱們得人並不太相信這個消息的真實性,所以,便抓了一個從元始峰下來采買的陰陽教弟子,細審之下,方確定了,蘇長史被殺的消息......」
未等蕭元徹說話,郭白衣出言道:「伯寧......陰陽教的弟子,總會時長下元始峰,到天門關關城的集市上采買東西麼?」
伯寧搖了搖頭道:「據韓驚戈以往的情報來看,陰陽教的弟子很少下元始峰,整個天門關內,很少見到陰陽教的正式弟子......不過,他們每年都要招收幾次信徒入陰陽教成為正式的弟子,也在那時,他們才會順道采買很多東西......」
郭白衣淡淡的點了點頭道:「果然我料不差......主公啊......白衣可以斷定,這突然從元始峰下來,要到城裡采買東西的陰陽教弟子,有問題......」
蕭元徹的眉頭微蹙,沉聲道:「你的意思是......這個被抓的陰陽教采買的弟子......是故意走這一趟的?」
「不僅是故意的走這一趟,而且,很有可能,連被咱們抓住,都是陰陽教蒙肇故意的......」郭白衣一字一頓道。
伯寧心中一凜,忙道:「不會吧......祭酒應該是多慮了,據抓那采買的陰陽教弟子的咱們的人回報,那弟
子一路十分的謹慎警惕,隻走小道,不走大道......而且是等在了天門關集市快要結束之前,才進的集市......應該是加著小心的,就怕被人盯上了......而且,咱們抓他的時候,他還十分頑抗,傷了咱們好幾個弟兄......」
「嗬嗬......表象而已,不過是演戲罷了......為的就是讓你們看起來一切都像是在防備你們,讓你們相信,他不是要刻意被你們抓住罷了!」郭白衣十分篤定道。
「什麼......演戲?這怎麼可能啊?......」伯寧一臉的難以置信道。
蕭元徹也有些疑惑地看向郭白衣道:「白衣啊......你就不要再打啞謎了,趕緊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吧!」
郭白衣這才點了點頭,正色道:「主公,伯寧請想......陰陽教並沒有平素下元始峰到天門關集市采買的習慣啊......往往都是在招收信徒時,才會去采買置辦,每次置辦采買很多,夠下一次招收弟子這一段時間所用。為何這次,卻單獨的讓一個普通的陰陽教弟子下山,前去天門關集市采買呢?這不奇怪麼?難道這不是刻意而為麼?」
「或許......真的是有些急缺的東西呢?」伯寧道。
「不可能,就是有什麼急缺的東西,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派一名普通弟子下山采買,完全可以聯絡負責日常向陰陽教運送日常所需的天門關的店鋪,讓他們將所用之物,運上元始峰,由他們在教內接收便好了啊......」郭白衣道。
「還有,就算真的是不常見的東西急缺,蒙肇也不可能在這種特殊的情況下,派一名普通弟子下山采買啊......」郭白衣補充道。
「特殊情況......你的意思是......」蕭元徹似乎抓住了事情的關鍵,沉聲道。
「大兄也覺得反常了對吧......如今天門關被圍,隨時都有可能被我軍攻占,陰陽教之前招收弟子的時候,都被咱們截過一回,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更加的小心謹慎呢,斷斷不可能因為缺了什麼東西,而派一個普通弟子,毫無偽裝的前去關內采買吧,這不是太不尋常了麼?」郭白衣道。
「且不說這個,既然蒙肇已經知道了蘇淩是咱們派進去的諜子......那就應該很容易想到,整個天門關,甚至元始峰周遭都會有咱們暗影司的人暗中保護和監視......所以,就更不應該此時派人下山了,對不對......就算真的派人下山,他們也明白,暗影司通常行事,隻在暗處小路,人跡少的地方埋伏,所以此時走大路往往比抄小路還要安全一些,可是這個陰陽教的弟子卻偏偏還要選
擇走小路......這就更加的說不通了啊!」郭白衣又道。
蕭元徹聞言,吸了口氣,眉頭微蹙,沉思起來。
郭白衣又對伯寧道:「伯寧啊......你們抓了那陰陽教弟子,審問之時,可費了勁了麼?」
伯寧搖了搖頭,有些不解道:「我們的人原以為這個陰陽教弟子應該極難對付,若要證實蘇長史到底死沒死,定要費一番周折,畢竟我們與他交手之時,這個弟子十分凶悍,斷然不是什麼軟骨頭......可是,令我們沒想到的是,根本就沒有動用大刑,這陰陽教的弟子就全部招認了。」
「這便是了!.......陰陽教在如此特殊事情派人下山采買......而且本該嚴密***,就連陰陽教無關的普通弟子都不應該知道蘇淩被殺的,可是消息卻在第一時間傳遍了整個天門關,幾乎所有的天門關百姓都知道了......而且,他們明知道咱們暗影司一旦得知這個消息,就要想儘辦法儘快確認蘇淩被殺是真是假......偏偏這個時候,就真的讓咱們的人抓了一個他
們的弟子,稍微一審,那弟子便全招了......主公啊,這一切,會不會太巧了,也太順利了呢?」郭白衣這才將自己心中所想的疑點和盤托出。
「的確是有些過於巧了啊......」蕭元徹眼神流轉,沉聲道。
「因此,隻有一種可能......天門關所有的百姓知曉蘇淩被殺,是蒙肇的授意,是他故意宣揚出去的,讓那裡的所有百姓都知道的......還有,這被抓的陰陽教弟子,亦是蒙肇刻意安排的,有意讓咱們抓住的!......」郭白衣十分篤定道。
「的確有這種可能!」蕭元徹深深的點了點頭道。
「可是,他蒙肇,為何要如此做呢?這樣做對他來講,到底有什麼好處呢?」蕭元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有什麼好處,白衣現在也不甚清楚......但有一點,可以證實,蒙肇所作所為,的確是要咱們知道蘇淩已經被殺的消息了!」郭白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