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留麵上有些不悅,心中覺得蘇淩有些有些貪財了。
便是郭白衣也有些驚訝的望著蘇淩。眼中滿是不解。
蕭留這才沉聲道:“若不行的話,我和白衣各占三成,剩下的四成歸蘇老弟如何?”
蘇淩聞言,隻將頭搖的更狠道:“不妥,不妥!”
蕭留有些生氣,壓著火道:“莫不成你要拿走一半以上麼?”
蘇淩忽的哈哈大笑道:“世人言說蕭司空胸襟寬廣,不會為蠅頭小利斤斤計較,所謀者,天下也。我料想蕭氏宗族每個人皆是如此呢。”
蘇淩心中暗笑,他這番話是有意為之,一頂大帽扣上去,看看眼前這兩位有何表情神色。
蕭留一臉尷尬不語。郭白衣的臉色也有點不自然。
蘇淩哈哈大笑,打破尷尬,忽的頗為豪爽的一揮衣袖道:老蕭,老郭,你們都錯會了!我意,我隻要一成,剩餘九成,你倆看著分吧!”
郭蕭二人一陣愕然,皆未想到蘇淩會有如此分法,蕭留眼神灼灼道:“蘇老弟此話當真?”
蘇淩笑著點頭,一臉摯誠道:“這冷香丸的材料本就是司空府出錢,我不過是賣弄些手藝,值甚錢?我們就這樣說定了!”
蕭留聞言看看郭白衣,兩人哈哈大笑起來。
三人商定了這冷香丸的生意後,杜恒正好將那葉子泡好了茶,端了上來。
甫一揭開茶碗蓋,滿室茶香。
郭蕭二人均是讚不絕口,蘇淩哈哈笑道:“這茶的妙處可不止在聞著香上,兩位試品一下便知。”
蕭留和郭白衣端了茶,輕輕品了一口,竟齊齊的閉了眼睛,感受著從未有過的妙處。
兩人隻覺著這茶清而不燥,茶香高雅、清新,茶湯鮮爽醇香更有一股綿遠的回甘味道,存留在齒間久久不散,唇齒留香。
真真是妙不可言。
郭白衣指了指蘇淩笑道:“蘇老弟卻忒也得厚此薄彼了,我跟倉舒來時,你那茶不過是這龍台任意茶鋪的普通玩意,今日蕭大哥來了,你怎麼拿出這麼好的茶呢?”
蕭留回味半晌,方道:“果然好茶!妙茶!令我都有些神清氣爽了!香而不媚,輕苦回甘,不知這茶叫什麼名字?”
蘇淩嘿嘿一笑道:“毛尖!”
蕭留又好奇問道:“這茶產自何處?”
蘇淩卻淡淡道:“老蕭你可是謬讚了,此乃我學醫時,在山中采的茶,因為它葉上通體白毫,且葉片尖細,所以我取了個名字叫做毛尖。”
郭白衣撫掌讚道:“這名字起的極為貼切!”
蘇淩哈哈一笑道:“山中粗野之物,比起司空府上的茶,估計天壤之彆了。”
蕭留大笑與郭白衣、蘇淩開懷飲茶。
席間隻談生意,不談其他。
蘇淩倒也有心配合,不提他話。
茶至半酣,蕭郭二人起身告辭。
郭白衣道:“下午天黑之前,便有軍卒前來取些冷香丸,藥錢一月一算,多餘的冷香丸你放在店裡,我們需要時自然來取,你也可以賣,記好明細便是!”
想了想,郭白衣又道:“明日起,這冷香丸所用原料會源源不絕的運來,你隻要專心製藥,不要擔心分成問題。”
蘇淩拱手道:“兩位老哥哥分成大頭,我那些本就是是個意思便可,如今我們合夥做生意,下次再會之時,不但要吃茶,更要給兩位擺上一桌好吃食。”
說罷,蘇淩順手向郭白衣奉上了兩包六味地黃丸。
郭白衣和蕭留這才眉開眼笑的走了。
蘇淩見他們走遠了,這才返回不好堂中,隻是神色略微疲累了些,靠在桌上寂寂不語,想著什麼。
杜恒走過來道:“蘇淩,你怎麼了?”
蘇淩衝他淡淡一笑道:“老杜,你說,我走這步棋到底走的對不對?”
杜恒聞言嘿嘿一笑道:“蘇淩,咱們這次真能發筆小財了,如今咱們可是有固定生意可做的了。”
蘇淩淡淡一笑,長歎一聲道:“嗬嗬,你說的卻是輕巧,那人的生意,可不是誰都能做得......”
杜恒有些不解道:“那個人?誰啊?那個總管蕭留?又不是什麼大人物,那郭祭酒你都能稱兄道弟,一個總管你怕甚麼?”
蘇淩忽的哈哈一笑道:“還是老杜你看的開啊!”
說著揮了揮拳頭道:“行動起來,進去磨藥!咱們先定個小目標,掙他一個億!”
............
莊肅大街之上,兩人並行,似乎談著什麼。
正是那蕭留和郭白衣。
郭白衣似有深意的看了看眼前莊稼漢打扮的蕭留,笑道:“大兄這身打扮,任彆人瞧了去,也不想這是當朝司空親臨啊。”
蕭元徹(蕭留)哈哈大笑,忽的一眯眼睛道:“可瞞得過蘇淩那小子麼?”
郭白衣點了點頭道:“我覺得八成是瞞得過他的,否則他知道司空在他麵前,怕是打死也不敢喚你作老蕭的罷。”
蕭元徹仍舊是眯眼含笑道:“莫不是故意為之?”
郭白衣一擺手道:“他不過是一介百姓,所謂百姓者,更知道身份貴賤,他怕是沒有膽子這般叫的。”
蕭元徹這才安心的點了點頭道:“這便好,要不然他識破我的身份,這樣做便是有意為之了。”
郭白衣哈哈一笑道:“大兄放心,你們是頭回相見,他如何識得你的身份呢?隻是大兄心裡感覺蘇淩這人到底如何呢?”
蕭元徹頓了頓,方道:“這蘇淩年紀雖輕,但卻不為小利,不貪不卑,倒是確有不凡之處。”
隨即看了一眼郭白衣,似乎考教一般道:“白衣可知他為何起了個不好堂這樣糟心的名字?”
郭白衣狡黠一笑,一躬掃地道:“還請大兄賜教!”
蕭元徹聞言,啐了他一口道:“你莫在這裡裝蒜,堂堂白衣神相,這點把戲豈會不知?”
說完這些,卻不等郭白衣說話道:“這蘇淩深諳人心之道也。如真就規規矩矩的起個正兒八經的名字,怕是他這醫館的名頭再也無人知曉了,這裡是背街小巷,來的人本就少的可憐,他不作些妖來,如何吸引旁人?”
郭白衣似疑惑道:“那他就不怕為這店名所累,彆人都不敢來瞧病了麼?”
蕭元徹哈哈大笑道:“凡事總要豁出一頭去,他起了這個不好堂的名字,總是新鮮,所謂新奇玩意必有奇效,芸芸眾生者,獵奇心理居多,他起不好二字,正是利用了這一點,你也是知道的,剛開始的那些天,他門前熙熙攘攘,皆是來瞧他的門匾的。那他這醫館豈會發愁彆人不知道麼?”
郭白衣笑道:“可總歸是個壞名聲。”
蕭元徹一擺手道:“好名聲也好,壞名聲也罷,你看看你大兄,怕是在這大晉一朝,好名聲不多吧。可是這大晉朝提起你大兄,誰人敢說我不是一方豪傑?”
蕭元徹這話卻是說的神色自若,絲毫沒有遮掩的意思。
郭白衣點點頭道:“這點倒和大兄的行事做法頗為相似。”
蕭元徹一挑眉毛道:“廢話,我蕭元徹的......以後的人,不跟我相像我還不敢用呢?”
蕭元徹緩了緩又道:“他這一步棋,大有不管不顧,反其道而行的手筆,置之死地而後生,倒也是大氣魄,好見識。”
郭白衣聞言,笑道:“看來大兄覺得蘇淩可用嘍?”
蕭元徹卻是淡淡道:“區區一個名字,怎麼能夠看得完全?待接觸接觸,再行定奪......”
又似沉吟了一番道:“若隻是個經商之才,放在龍台經商也不錯,若是有治國安邦的才能,必招之所用。”
郭白衣哈哈大笑道:“反正無論是個什麼才的,總歸逃不過司空的掌控便對了。”
蕭元徹哈哈大笑,似想起來什麼道:“菜園子裡的那三個,可還安分?”
郭白衣笑道:“伯寧的人,日夜盯梢,他們倒也安分,隻是蘇淩入京那日,那個人消失了一段時間。”
蕭元徹點了點頭,不假思索道:“查!”
郭白衣拱了拱手。
蕭元徹又道:“那個蘇淩炮製的冷香丸,需要什麼,儘管給他,不要怠慢了!”
言罷,當先朝著司空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