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血詔殺機 第八十七章 原來是你(2 / 2)

對弈江山 染夕遙 13123 字 11個月前

風雖冷,兩人卻是急的滿頭大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來回直轉。

杜恒嘟囔道:“蘇淩就不該去,我見那伯寧滿臉陰鷙,絕不是什麼好鳥!”

王鈞還算穩重道:“再等一等,若公子還不回來,咱們關門,去司空府要人!”

正說話間,巷口蘇淩背背一把長劍,朝堂前來了。

兩人趕緊迎了上去,齊聲道:“蘇淩(公子),你可算回來了。再不來,我們可要大鬨司空府了!”

蘇淩一笑,朝堂裡看了看,稀稀拉拉的沒什麼人,倒也不是生意不好,自從與那方習合作,京裡的百姓多就近購買冷香丸,加上天冷,所以他這裡倒顯得有些冷清了。

蘇淩笑道:“這也不是很多人啊,你們怎麼這麼急?”

杜恒嗓門大,開口道:“不是啊,後堂來了個大爹,看樣子氣度不凡,非要見你......問他姓名,他也不說,隻說與你是舊識。蘇淩咱倆一直在一處,你何時有這許多舊識的?”

王鈞倒是老成許多,做了個噤聲的姿勢,這才壓低了聲音道:“公子,這人器宇不凡,怕是個要緊人物,他進了後院正廳,便不再出來,似乎有意遮掩身份。”

蘇淩眉頭微蹙,點了點頭道:“杜恒你在外麵照看,不要聲張,王鈞隨我一起去見一見他!”

兩人點了點頭,杜恒從前門進去。

蘇淩在周遭看環視了幾眼,確定沒有暗影司或者其他什麼諜子跟著,這才不動聲色的跟王鈞從後門穿院而過。

蘇淩一腳踏進後堂正廳,抬頭卻見一人背對著自己。

那人身材偉岸,八尺有餘。腰中懸了兩柄劍,正低頭想著什麼。

蘇淩隻覺得這背影似乎十分眼熟。

卻是一時之間記不起來了。

剛想說話,那人應該是聽到了腳步聲,轉過身來,目光正與蘇淩轟然相接。

蘇淩先是一驚,隨即脫口道:“怎麼是你!”

那人麵帶和善,笑容和煦,朝著蘇淩一拱手道:“蘇賢弟!好久不見!”

王鈞本身十分戒備,見蘇淩這樣說,料想是認識的,這才放鬆了下來。

但見此人,眉分八彩,目若朗星,鼻直口方,兩隻大耳垂肩,雙肩抱攏,彆有一番君子氣度。

正是昔日蘇淩從宛陽逃難,路遇大雨,在那破廟廊中見到的吟詩舞劍之人。

蘇淩忽的心中一動,已然多多少少的知曉了這人是誰。

忙低聲道:“王鈞,關了廳門,你在外麵守著,任誰也不得進來!杜恒也不行!”

王鈞神色微變,卻並不問緣由,點頭應下,出了廳堂,回首關了門。

那人見王鈞出去,這才出言道:“蘇賢弟,你身邊這人......”

蘇淩點頭道:“放心,自己人!”

那人這才點點頭,一把拉住蘇淩的手,眼中露出思念之意,懇切道:“蘇賢弟,那晚你點醒我,方有今日再見,這許多時日,我著實想賢弟啊!其實你來龍台之時,我亦曾前往城門前迎你......隻是......”

他神色一暗,不再往下說。

蘇淩忙撤回手,隨後一躬道:“皇叔前來,蘇某實在欣喜,更誠惶誠恐啊!”

那人被蘇淩一語點破身份,先是一怔,隨及一擺手道:“蘇賢弟啊蘇賢弟,這些皇叔之類的話,也就是冠冕堂皇的身份,我劉玄漢始終是那個雨中落難之人啊!”

他這話說的摯誠,沒有半分的皇叔架子。

劉玄漢,蘇淩暗暗記下。

劉玄漢又道:“玄漢心中,蘇賢弟還是當日那個赤心少年......”

蘇淩見他說的真摯,也便真誠的笑笑道:“皇叔請坐!咱們慢慢說話!”

兩人坐下,蘇淩這才道:“皇叔此次突然來訪,可是有事情麼?”

劉玄漢一擺手道:“什麼皇叔,這樣叫生分了,我長你一些,若是你看得起我這個有名無實的落魄之人,喚我一聲兄長便好!”

蘇淩也不再推辭,點了點頭道:“兄長!”

劉玄漢點點頭,一捋頜下黑髯,頗有感慨道:“那日一彆,不想賢弟竟然成了司空門下的供奉......隻是賢弟大才,為何不投效司空?”

蘇淩知道他此話何意,淡淡道:“司空高門,弟懶散慣了,受不得拘束,還是做個郎中自在!”

劉玄漢點了點頭,心中對蘇淩讚賞不已,歎道:“我劉玄漢果真未曾看走眼!”

言罷,忽的起身朝著蘇淩一躬道:“賢弟,為兄不久便要大禍臨頭了!還望賢弟想個法子,救為兄一救啊!”

蘇淩心中知道劉玄漢此話何意,可是對劉玄漢如何知曉內情,頗為不解,遂不動聲色道:“兄長不可如此!折煞小弟了!不知兄長遇到了什麼難事!”

劉玄漢這才歎了口氣,坐下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白絹。

蘇淩瞥了一眼,便知道,這是謄抄的衣帶血詔。

除了那幾個人的名字,自己的名字也赫然在列。

劉玄漢開門見山道:“賢弟,這血詔之事,賢弟也有標名吧!隻是當時賢弟並不知道前將軍,豫城亭侯劉玄漢,便是為兄吧!”

蘇淩點點頭道:“卻是不知!若兄長不告知,我此時還如墜雲霧。”

劉玄漢點點頭,眼中透出一絲憂色道:“如此,看來賢弟一如我一樣,心向大晉!隻是,這件事隻怕早已暴露了,我憂心賢弟,故而冒險前來告知,賢弟隨我一同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如何?”

蘇淩心中有些感激,他知道劉玄漢擔心他自己,但對蘇淩的擔心之意,也不是假的。

蘇淩不動聲色道:“這話說的?兄長怎知此時已然暴露?那蕭元徹卻未見行動啊!”

劉玄漢開誠布公道:“不瞞賢弟,我雖是前將軍,但有名無實,更是去不得錫州豫城!如今一個兵卒也沒有,還暫在司空彆院安身!”

蘇淩點點頭,暗想,看來劉玄漢果真誠實,他什麼境遇便如如實相告,沒有半點礙於麵子上遮掩。心中對他更是有了不少好感。

蘇淩隨即也直抒胸臆道:“隻是不知兄長如何確定,蕭元徹已經知曉此事?”

劉玄漢歎了口氣道:“我雖暫住司空彆院,但司空彆院很大,方圓占地遼闊,那日我二弟曾前往前院,想著打幾腳酒回來,不曾想聽到蕭元徹正在一處屋中與人談話。聲音很低,換作旁人是聽不得的,但我二弟功夫了得,卻可以聽得入微。他們便是談論這血詔之事,我二弟向來沉穩,這才回來與我說了!”

他沒有半分隱瞞,將這件事從頭到尾給蘇淩講了。

蘇淩點點頭,也坦誠相告道:“兄長所言不差,那蕭元徹的確已然得了血詔和盟單,更是知曉了我也標名的事情!”

劉玄漢大驚失色,一把抓了蘇淩的手道:“如此,快跟為兄走!”

蘇淩淡淡笑道:“兄長,蘇淩有些不解,為何兄長隻來喚我,不去找那幾個人?”

劉玄漢這才一頓,歎了口氣,頹然坐下道:“我外出,已然冒了風險,我也曾去找董祀和秦元吉,可是他們府邸周圍,全是蕭元徹的眼線,我不敢露麵啊,隻能多次徘徊,無功而返!今日也是冒死前來見與賢弟相見啊!”

蘇淩這才了然,看來劉玄漢果真不是那種置他人於不顧的人。

蘇淩點點頭道:“多謝兄長,不過,雖然蕭元徹知曉我也參與此事,而且他更是親自來找我......”

“什麼.......!”劉玄漢大驚,難以置信的看著蘇淩。

蘇淩淡淡笑道:“兄長莫擔心!我怎樣也是他的供奉,再者我與他四子蕭倉舒和憾天衛黃奎甲多少有舊,我已然儘祛其疑了!”

劉玄漢方點了點頭道:“即便如此,賢弟也要多加謹慎啊,那蕭元徹為人奸狡!......”

蘇淩點點頭道:“料也無妨,隻是兄長,你必須要在那蕭元徹行動之前離開!”

劉玄漢長歎一聲道:“談何容易,莫說離開,便是我離那司空彆院也要費上些許力氣,今日我隻讓二弟、三弟守了內室,推說我身體不適,不見客,便是如此,也不敢耽擱太久啊!我離開龍台談何容易?”

劉玄漢神色黯然,更緩緩道:“離了龍台,我又能去哪裡?還不如在龍台守著天子,若天子此次受到株連,我定和二弟、三弟殺上那群亂臣賊子一陣,便是血染蒼穹,也在所不惜啊!”

他神色凜然,不似作假。

蘇淩心中起伏,他原是打算冷眼旁觀,可是心中著實覺著劉玄漢一如自己那般,待人忱摯,心中一熱,脫口道:“兄長,你的退路,弟其實已經想好了!”

劉玄漢聞言,神色一肅道:“賢弟!此話當真!”

蘇淩點了點頭道:“離開龍台,一路向東,直奔錫州!”

劉玄漢聽了,低頭思索半晌方道:“賢弟所言,不無道理,可是錫州如今也在蕭元徹的囊中啊!”

蘇淩哈哈大笑道:“此事容易,關二哥勇武,那錫州車信遠,無非是個有勇無謀的莽夫!”

蘇淩忽的聲音如刀,帶著三分殺意道:“若是車信遠敢阻,取了他的人頭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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