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之間,趙風雨已經意識到了,蘇淩手中的東西,不是旁的,是西城門大閘上的鑰匙!
蘇淩朝他急切揮手,是要把鑰匙給他!
趙風雨看了看自己與城牆處的距離,大約還有十丈左右,而這十丈之內塞滿了阻擋的長戟衛。
若自己將這些阻路的長戟衛都殺了,雖然可以來到城下,可是城上的林不浪和蘇淩必然會陷入那幾十個人的圍攻之中,怕是要血染城頭了。
趙風雨忽地俯下身去,在自己的坐騎雲霜飛電的馬耳前輕輕低語道:“老夥計,靠你了!向前衝!離著城牆越近越好!”
那雲霜飛電並非凡馬,自然是懂得主人的意思的,低低嘶鳴,以示回應。
再看馬上的趙風雨驀地屏息凝神,緩緩地深吸了一口氣,忽地大喝一聲道:“趙風雨衝陣,無關人等閃開,否則,槍下亡魂爾!”
“駕——!”
“踏踏踏——”馬嘶如狂,馬踏如怒。那雲霜飛電甩頭搖尾,四蹄趟帆,如一隻著了火的火流星,朝著西城門不顧一切地猛衝而去。
一路之上,稍有人前來抵擋,不是被雲霜飛電直撞而飛,便是被趙風雨一槍搠死。
十丈左右的距離,刹那之間,眨眼即至!
蘇淩站在城垛之上,居高臨下,看得清楚明白。
他也驀地激動萬分,也就是趙風雨,這一動作,雷霆萬鈞,無人可擋!
他毫不遲疑,大吼一聲道:“趙師兄,接著這管匙!接下來大家都靠你了!蘇淩拜托了!”
話音方落,蘇淩猛一揚手,手中的大鑰如離弦之箭化作一道微光,從漫天大雨之中,巍峨高聳的城頭之上朝著策馬而來的趙風雨射去。
趙風雨赫然抬頭,見那大鑰在空中被風吹得打晃,狂風竟似阻了它下落的速度。
“喝——!情急之下,趙風雨雙掌一翻,在雲霜飛電的馬背上拍了一掌。
“唏律律——”馬聲嘶嘶之下,趙風雨霎時從馬身之上騰空揚起。
倒拉長槍,身形朝著城牆上方疾馳而去。
“吼——”仿佛,龍光隱隱,龍嘯聲聲。
“嘭——”趙風雨身形向上縱至半空之時,正好迎頭碰上下落的鑰。
他輕舒猿臂,將這大鑰攥了個結結實實!
不曾耽擱,趙風雨轉回身形,一道殘影,下一刻已然穩穩的重新坐回自己的雲霜飛電之上。
“蘇淩、不浪,管匙已在我手,你們速速撤下城頭!”趙風雨昂首向蘇淩喊道。
便在這時,趙風雨忽聽左側一陣金風大動,暗道不好,大吼一聲道:“雲霜飛電!”
“唏律律——”雲霜飛電也幾乎在同時感覺到了危險。
這戰馬不顧一切朝著右側急閃而退,整個馬身都是傾斜的。
閃在半程之時,趙風雨已然看到了這對自己突然出手的人到底是誰!
正是淳庸!
原來淳庸見趙風雨已然拿到了那城門大閘的管匙,下一刻城門若開了,那這些人就真的跑了,再也抓不著了!
煮熟的鴨子,怎麼能再飛了!
為了自己的前程,也不能讓他們跑了。
他正好瞥見趙風雨抬頭朝蘇淩大呼。
趁他不注意,要他命的機會來了!
想到這裡,那淳庸也豁出命去了,今日賭上老命,也要把趙風雨一槍搠死!
再看他一提戰馬,一馬當先朝著趙風雨左側疾衝而來。
邊衝邊狠命的一槍朝趙風雨搠去。
這一槍也使出了淳庸平生的力氣。
他以為自己突然發難,那趙風雨完全沒有防備,這一槍就算不把趙風雨搠死,也能搠他下馬。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手刃賊人,大將軍晉升他官階的盛大場麵。
他甚至在馬上都合不攏嘴的笑了。
可是,他實在太低估那雲霜飛電了,也就是這靈馬,才能在危機之時,不顧一切的做出了那個閃避的動作,那已經超出了馬類的極限。尋常戰馬,根本做不到!
靈馬護主!便是如此!
趙風雨大怒,冷聲道:“淳庸小輩,爾敢!”
此時的淳庸整個人都傻了,他這一擊他可是認為必中的啊!卻就這樣被躲了過去?
隻是戰場瞬息萬變,如何能給他半點的發愣時間?
趙風雨手中盤龍槍從下疾出,反撩向上。
一道逆時針的銀芒弧線,直劃而出。
“翻龍槍!死來!”
“吼——”龍吟如怒,流光若泄,朝著淳庸直撩而去。
淳庸這才猛然驚覺,知道自己再躲已然事比登天!
饒是如此,他也不想如此就死了,隻得不顧一切的將手中大槍向下猛砸,試圖將趙風雨的盤龍槍崩開。
“哢嚓——!”一聲巨響。
盤龍槍和淳庸的大槍刹那間撞擊在一處,再看淳庸的镔鐵大槍仿佛紙糊的一般,瞬間斷為兩截,兩截斷槍被震蕩的飄向半空。
“啊——!”一聲慘叫,盤龍槍勢頭不減,穿過阻隔,一槍正搠在淳庸的前心中。
槍尖刺破鐵甲,直接紮碎了淳庸的心臟。
趙風雨陰陽一合把,單手一用力,“給我起來!”
那淳庸刹那間被趙風雨用盤龍槍挑了起來。離了自己的戰馬,在半空中晃晃悠悠,就如一片即將失去所有生機的,搖搖欲墜的落葉。
“不能隨便就堵上命的。。。。。。”
這是淳庸死前最後的一句話。
“去——!”
趙風雨冷哼一聲,橫揮盤龍槍。
淳庸的屍體被他橫揮之下,橫著砸向長戟衛的陣營人群之中。
“嘭——”刹那間,長戟衛陣營被淳庸的屍體砸的人仰馬翻。
這是淳庸——這個無恥之人,最後的一點用處了!
再看趙風雨再不耽擱,一催胯下靈馬,朝著城牆下遠處的西城門大閘處,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