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馬鳴風蕭蕭,少年正揚刀 第五百一十四章 罪當淩遲(2 / 2)

對弈江山 染夕遙 9867 字 11個月前

蕭元徹和蘇淩聞言,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蘇淩又舔著臉討了茶吃,他也是真的渴了,猛灌了幾卮茶,這才抹抹嘴,正色道:“丞相,關於那審正南,我可謹遵您的指示精神嗎,認真貫徹落實了,文明審訊,絕對沒有刑訊逼供啊......可是,這家夥執迷不悟,一心求死,我吐沫都快乾了,這家夥屬牛的,怎麼拉也拉不回來......所以,小子夤夜前來,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請示丞相,這審正南該如何處置?”

“既然他想死,那便殺了吧......這種人愚忠於沈濟舟,即便真的逼降他,我也不敢重用,還要處處提防,殺了了事!”

蕭元徹沉聲說著,此時他身上殺伐果斷的上位者的威壓,無形之中透出。

蘇淩和蕭箋舒都感受到了這無形的威壓,不由得一低頭。

蘇淩實在不喜歡這種感覺,忙一拱手道:“是了!有丞相這句話,那明日我便吩咐軍中執法,早些砍了審正南,讓他早死早托生吧......”

若說蘇淩對審正南不能歸降,一心求死心中沒有遺憾,那不可能,但是這種遺憾並不多。

因為他始終不覺得審正南是一個多麼光明磊落的人,皆因為他殺戮平民的舉動,但在心中,他還是承認審正南不失為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

蘇淩見已然得到了蕭元徹殺審正南的最終決定,想著沒什麼事了,剛想起身告辭。

不料一旁的蕭箋舒,卻忽地一拱手朗聲道:“父親,孩兒以為如此處置審正南,不妥!”

蘇淩和蕭元徹皆未曾想到蕭箋舒會突然出言,皆齊刷刷地看向蕭箋舒。

蘇淩心中疑惑,這蕭箋舒什麼意思?莫不是想要替審正南求情免死,借此收買人心,讓審正南替他賣命?

蕭元徹跟蘇淩的想法一模一樣,心中有些怒氣,斜睨了蕭箋舒一眼,沉聲道:“哦?你莫不是還要替他求情麼?”

說話間,他的眼神已經多了幾分淩厲。

卻見蕭箋舒從座位上起身,朝著蕭元徹一拱手道:“父親,誤會孩兒了,孩兒不僅不想替那審正南求情,更是認為他死有餘辜,死不足惜!”

蘇淩有些意外的看了蕭箋舒一眼。

事有反常必有妖,這蕭箋舒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索性蘇淩又倒了一卮茶,慢慢品著,眯縫著眼睛看著蕭箋舒的一舉一動。

蕭元徹皺了皺眉道:“既然你也如此認為,我已經說過了要殺審正南,你為何還覺得不妥呢?”

蕭箋舒又是一拱手,正色道:“兒隻是以為,就這樣將審正南斬首,太輕了......處置得太輕了!”

蘇淩剛喝了一口茶,聞聽蕭箋舒此言,頓時瞪大了眼睛,差點將茶都吐出來了。

殺頭斬首,太輕了......

蕭箋舒,你吃錯藥了?這樣還輕,你想乾嘛?

蕭元徹也有些不解,淡淡道:“太輕了?箋舒,殺頭都太輕了,那你說該當如何?”

蕭箋舒又一拱手,一字一頓道:“父親請想,現在沈濟舟陣營之中早已風聲鶴唳,上至各部將領,下至普通士卒,早都被咱們打怕了......於是前有許宥之叛逃,歸降父親,後有審正南被擒求死。孩兒以為,自此之後,將會有更多的沈濟舟麾下文武源源不斷的投效咱們!”

蕭元徹點點頭,不動聲色道:“此乃大勢所趨......”

“父親之威,威同高天!他們早些來降,算他們識時務!”

蕭箋舒先奉承了幾句,隨即話鋒一轉道:“但,自古有言,人心隔肚皮。父親也罷,還是蘇淩也罷,都不能保證此後源源不斷投效我們的那些文武到底懷的什麼心思吧!”

蕭元徹和蘇淩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蘇淩雖然不清楚蕭箋舒到底想乾什麼,但這幾句話總歸還是人話。

“既如此,如何能夠施恩於他們,又如何能夠震懾於他們呢?如何能做到恩威並濟?這才是咱們該考慮的......”蕭箋舒不緊不慢地引出他的話題。

的確,他成功地引起了蕭元徹的興趣,蕭元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前探了探,饒有興致道:“有理,你細說說!”

“所謂施恩,父親已然做得不遺餘力了,許宥之叛逃之徒,卻被父親忘履相迎,委以重任。這便是明示天下,父親胸懷若穀,願意接納天下有才之士。隻是震懾這裡,孩兒覺得父親做得還不太夠!”

蕭箋舒說完,一低頭,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蕭元徹的神色。

卻見蕭元徹眉頭微蹙,細細地思索著他的話,並未有什麼生氣的神情。

他這才放下心來。

片刻,蕭元徹方道:“箋舒啊,那審正南我已然下令斬之,這樣還不算震懾麼?”

蕭箋舒搖搖頭,穩了穩心神道:“父親,若我們所斬之人,不是審正南,而是一個普通的沈濟舟麾下的偏將、牙將,隻斬首倒也算震懾。可是,父親細想,審正南在沈濟舟陣營之中是個什麼存在?又犯過哪些不可饒恕的罪行?”

蘇淩心中已然開動了,他試圖找到蕭箋舒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隨著蕭箋舒這些話,蘇淩似乎已經隱隱感覺到了蕭箋舒到底想要乾什麼。

蘇淩的臉色已經有些難看了。

蕭箋舒見蕭元徹並未動怒,而且似乎聽進去了,隨即放開手腳,神情更加自如道:“審正南,可是沈濟舟的左膀右臂,更是沈濟舟謀臣之首。此人文韜武略,攻殺戰術,計謀才略無一不精。當年更是親手創建了魍魎司,明舒大哥在時,與魍魎司和審正南數次交手,也討不得半點便宜。審正南做得惡由來已久......”

蕭元徹點點頭道:“說下去!”

“不說舊事,隻說如今。蘇淩你還記得渤海之行吧,他幾乎將你逼入絕境,當時他可有半點仁慈?還有此次咱們與沈濟舟交戰,他更是從中作梗,屢次獻計獻策,更是在陣前甘做沈濟舟的馬前卒,大肆屠戮我軍士卒,手上可是沾滿了我蕭家兒郎們的鮮血啊!此種人,罪惡滔天,殺他千次萬次,都難解心頭之恨!”

蕭箋舒的神色越加憤怒,似乎真的對審正南恨之入骨了。

“審正南的確罪大惡極,死不足惜......”蕭元徹眼神轉動,沉道。

“更有今次舊漳城下,若不是他舍命阻攔我軍,那沈濟舟能如此輕易地逃回他的大營麼?所以,此人當死!但不能就如此輕易地死了!”蕭箋舒道。

“嗬嗬......你這話有意思,死便死矣,什麼叫不能輕易地死了......”

蘇淩忽的一旁出言,聲音並不恭敬。

蕭箋舒針鋒相對,冷笑道:“蘇淩,死也有很多死法,像他這種十惡不赦的人,僅僅殺頭斬首,這麼快的讓他死了,真的是太輕易,太爽快了!”

說著,他又朝蕭元徹道:“父親,逐天下者,當恩威並濟,弱恩重威,弱威重恩,皆不可取也!孩兒看父親對許宥之已然施恩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了,可是這審正南如此頑抗的凶徒,父親正是立威震懾宵小的良機,若此威立得好,那些彆有二心之徒,也不敢隨便來投我軍,那心中無塵的大才,才能心悅誠服地來投我軍啊!”

蕭元徹沉吟半晌,點了點頭道:“箋舒啊,你的話有理,我且問你,如何施威才算將此威立住了呢?”

“審正南者,罪不容恕,無論梟首、腰斬等刑罰,在孩兒看來,都太輕了!都不足以震懾人心!”

蕭箋舒頓了頓道:“兒以為,審正南其罪,當淩遲處死!”

什麼!淩遲!

蘇淩聞言,手一顫,手上的茶卮應聲而落。

“哢嚓——”

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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