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三的死,沒掀起什麼風浪來。
喜儀堂的人直接拜到陳正威門下。
說是門下倒也不對,陳正威也沒開堂,到現在其他人摸不清陳正威心裡是什麼打算。
如今陳正威手下的結構跟堂口差不多,但隻有顏清友和阿龍有一小塊地盤,連港口那邊也隻是顏清友代管。
就連顏清友、阿龍和陳正虎的馬仔在私底下都猜測,陳正威什麼時候能分出一些地盤來。
實際上陳正威是想做公司架構,各管一攤。
但手下根本沒多少能用的人,能拚命的馬仔不少,但能主管一方,把事情做好的人根本沒幾個。
他的生意又雜,根本沒那麼多人手。
公司架構做不成,堂口的架構以後收權難,所以就用最開始的草台班子一直拖下來了。
不過如今年都過完了,陳正威心裡也清楚,該將架構定下來了。
陳正威仰在沙發上,心裡不斷的琢磨這些事情。
“威哥,塗長林到樓下了!”容嘉材敲門道。
“讓他上來吧!”陳正威將身體坐正了一些,然後翹起二郎腿。
今天早上顏清友就將情況告訴他了,喜儀堂賬上根本沒什麼錢,長三傾家蕩產在猶太人那裡買了兩千多公斤鴉片。
結果才賣出去了兩百多公斤,就被阿龍給做掉了。
片刻後容嘉材敲門後讓塗長林進來。
“陳先生!”塗長林進了門後也不敢亂看,恭恭敬敬道。
“坐吧!”陳正威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坐下。
從煙盒裡掏出根煙扔給塗長林。
“謝謝陳先生!”塗長林連忙將煙收了。
“長三的事,你是怎麼想的?”陳正威隨意的問道。
“鴉片賺的是喪良心的錢,以前大家都這樣,大哥不說二哥。如今陳先生做主,三爺還像以前那樣做事,犯了陳先生的忌諱!也算是死得不冤!”塗長林斟酌一下後說道。
“如今三爺死了,兄弟們自然不敢怨陳先生,隻是不知道會怎麼安排我們這些人?”
“你們怨不怨恨其實不重要,我現在是給你們機會!”陳正威翹著二郎腿道。
在美國,除非他們不想活了,否則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不像在國內或者南洋,樹挪死人挪活,大不了去彆的地方東山再起。
在美國,他們能跑哪去?陳正威要是不發話,他們連船票都買不到。
“你們以後就安心幫我做事,那些人還是你管!先管原來的地盤,之後我再給你們安排些彆的事情做。”
“伱回去要安他們的心。我做事向來講究一個公道。在我這裡,隻要你們安心做事,我保證你們過的比原來風光!”
“但要是將事情做壞了,或者陽奉陰違,不用我多說,你也知道會怎麼樣!”
陳正威說話一直慢條斯理,塗長林卻是感覺到撲麵而來的壓力,連忙道:
“陳先生,我們肯定會安心做事!”
他現在也是走一步看一步,若是不行,就找個機會帶著錢離開美國,回去做個富家翁。
說了片刻,陳正威便讓塗長林離開了。
沒多久,容嘉材又上來通知:“威哥,義興堂的人想要來拜會你!要不要見?”
“義興堂?唐人街我話事這麼久,他們現在才想著來拜會我?”陳正威嗤笑一聲。
他都話事幾個月了,義興堂的人現在才他媽過來。
估計是打聽到那一船鴉片的消息,聞著味兒來的。
“他們拿了什麼東西?”陳正威先是問道。
“空手來的!”
“艸,空著兩個爪子來拜會我?”陳正威的二郎腿都不翹了,眉毛都豎起來。
“趕走!”
陳正威說完,又叫住容嘉材。
“等一下,把人扣下,讓他們老大親自來贖!”
“威哥,找個什麼由頭?”容嘉材想了想問道。
“綁架嘍!還要什麼由頭?就說他們沒禮貌!”陳正威毫不在意道。
他是想做掉義興堂的,又嫌去舊銀山太遠,不如讓他們過來打啊。
容嘉材叫了幾個人來到門口。
“陳先生怎麼說?”門口兩個穿著紳士服留著辮子的青壯拱手問到。
“請你們在這裡住一段時間!”容嘉材偏了偏頭,身後的馬仔就將兩人圍上。
那兩人臉色一變:“這是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和兩位一起來的人在什麼地方?讓他們帶個信回去,讓你們老大親自他親來拜會,再把你們帶回去。”
“我們來拜會你們老大,你們卻將我們扣下,你們一點兒規矩都不講?”那兩人頓時怒氣衝衝問道。
“直說了吧,這麼久了才想著來拜會威哥,威哥很不高興。想走,讓你們老大親自來一趟吧!”顏清友到底不是陳正威,他做事喜歡講究一個名正言順。
不像陳正威擺明了不講道理,就是要敲詐勒索。
義興堂來唐人街的,一共八個人。
除了身份最高的兩個來這裡拜會,還有幾人去采購東西,結果下午被容嘉材派人都給抓了。
從他們身上搜出了一千多塊錢,隨後放了兩人回去送信。
義興堂的人又驚又怒,被放走的兩人隻能匆匆離開回舊銀山。
……
“一會兒你過來一趟!我有點事和你說!”吃晚飯的時候,林明生對陳正威道。
陳正威看了看林長寧,心中琢磨林明生找自己有什麼事。
林長寧則是看向林明生,她也不知道林明生想要做什麼。
吃完晚飯,張炎和張之昂去找詹天佑閒聊,陳正威和林明生回到武館。
到了廳堂,林明生對陳正威道:“你在這裡等一下!”
說完就回了房間。
“老家夥要做什麼?”陳正威問林長寧。
“不知道!他又沒和我說過!”林長寧縮在椅子裡,用大衣罩在外麵,就像一隻在取暖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