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正威從局長的辦公室走出來,在樓梯口看到兩個警員拖著一個人從審訊室走出來。
看到那花白的辮子後,陳正威的腳步頓了一下,站到一邊摸出根煙叼上。
看著對方紅腫無力的手指,還有臉上的淤青,陳正威笑眯眯的打個招呼。
“權爺,這麼巧?”
“怎麼弄的這麼慘?”
“要不要我幫你通知一下洪順堂?”
顯然剛才權爺又被帶進審訊室拷問了一番。
聽到那個調侃的聲音,權爺微微抬頭,他一隻眼睛已經完全睜不開了,另外一隻眼睛露出狼一樣狠毒的目光。奮力抬頭道:
“新寧仔,你彆得意太早……”
他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被拉到審訊室審訊。
然而那些人根本不像是審問,更像是在泄憤。
“權爺,你該不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吧?”陳正威哈哈一笑,笑著看著那兩個探員將權爺拖走。
隨後腳步輕快的下樓,回去召集人手。
回到賭場,陳正威讓人叫來容嘉材:“把所有人召集起來。”
“威哥,我們要做什麼?”容嘉材詢問。
“洪順堂還真是膽大包天,不但殺了一個城市議員,連調查局的局長警長都敢殺!現在調查局那邊火氣很大啊,我們一會兒配合調查局的人,掃掉洪順堂!”陳正威的聲音很愉快。
容嘉材聽到這話後吃了一驚,張了張嘴,又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改口道:
“我這就去召集人手!”
陳正威這一手栽贓嫁禍的手段太狠辣了。
實際上他前些日子也有些擔心,畢竟他們和洪順堂的體量相差太大了,洪順堂的八百多斧頭仔就足夠壓死他們了。
他們有槍,洪順堂也不是沒有。
這種情況下,一般人的心思都是如何應對洪順堂。
然而陳正威直接跳過了洪順堂,反倒是抓住機會就對洪順堂背後的城市議員下手。
栽贓嫁禍了一次還不夠,又栽贓嫁禍第二次,將負責調查案件的警長也做掉。
連著兩次,將洪順堂徹底推進了火坑裡,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陳正威回到房間,躺在沙發上道:“會唱曲兒麼?”
“威爺要是想聽曲兒,明天我去找戲班的姐兒學一學!”晚雲給陳正威倒了一杯水。
“等你學,我還不如叫戲班的姐兒來唱!”陳正威也就是突然起意,實際上他現在想聽一曲《十麵埋伏》。
至於現在戲院裡最流行的新江湖十八本,他是欣賞不了,還不如脫衣舞好看。
不過現在美國連脫衣舞都沒有。
沒過二十分鐘,房門被敲響,容嘉材的聲音從外麵傳出來:“威哥,人都到了!”
陳正威起身下樓,隻見賭場裡擠滿了馬仔,阿龍、顏清友等人站在前麵。
“多的就不說了。洪順堂膽大包天,一會兒鬼佬會掃掉洪順堂,整個舊金山的警員幾乎全部出動。我們就是配合他們,將洪順堂的人都給找出來。
一會兒把眼睛給我放亮一點兒,彆被洪順堂的人跑了!”
“我們主要是配合鬼佬,不需要你們往前衝。到時候槍林彈雨的,場景肯定會很混亂,都打起小心!”
“二十分鐘後出發,從現在開始,就是尿尿也給我三個人一起去!”
陳正威說到一半的時候,眾人就有些嘩然,一個個麵麵相覷。
誰都沒想到鬼佬突然就要掃掉洪順堂。
一點兒預兆都沒有。
像顏清友、阿龍等人知道的比較多,眼中都帶著興奮。
洪順堂被掃掉,整個唐人街還有誰比他們大?
陳正威說完之後,坐在樓梯上抽了根煙,等到時間差不多了,就拍拍屁股下樓往外走。
“出發!”
除了留下二十多人守著老巢,其他人都跟著陳正威魚貫而出。
上百個穿著黑色紳士服的青年氣勢洶洶的直奔廣場,將一路上的人嚇了一跳。
到了廣場,隻見調查局的人也到了,接近兩百個警員,其中百分之八十都是銅扣子,剩下的則是探員。
而廣場上的華工和掮客,甚至還有那些愛爾蘭人,都是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