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靳淼臉上的笑意才逐漸消失。
不論帝國往後會變成什麼樣，隻要亞爾曼還是太子，她還是皇後。
哪怕亞爾曼不再是太子，隻要靳家還在，她就還是靳家大小姐，那其他的都不重要。
很快亞爾曼莫名其妙接收到了母親的過分關愛。
趙元帥被其他元帥邀請去商量下一步該怎麼對付連玉清了。
亞爾曼開辟的這片虛擬空間中隻有亞爾曼一個人。
他看著母親發來的訊息。
陷入了沉思。
有時候他會想，是不是因為他不是自然受孕，隻是在機器中養出來的孩子，父皇和母後才會對他這麼冷淡。
現在想想，那些真正愛孩子的人，哪怕孩子是用機器培育出來的，依舊還是會愛孩子。
而自己對於父皇和母後來說，不過是個工具而已。
人對工具能有多少感情呢。
亞爾曼閉上眼睛長長地舒了口氣。
既然如此，自己也不用有什麼顧及了，就這樣吧，自己是靠著皇室的供養長大的，那他願意承擔尤利奇司家族做的那些事，父皇和母後也該是這樣才對。
享受了什麼就該付出同等的代價。
亞爾曼睜開眼，眼中已經沒了猶豫，他將消息傳給顏歸。
顏歸看了一眼眉頭就皺了起來。
【你好好在五十七號礦星基地待著，現在外頭事情多。】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似乎什麼都說了，又像是什麼都沒說。
看起來像是擔心，可是如果是擔心，在連玉清出現的時候他們就應該和亞爾曼溝通。
更不該隱瞞自己生病的事實。
可惜，奧爾德和靳淼有自己的打算，底下人也各有各的心思，這段時間向亞爾曼投誠的官員可不少。
顏歸飛速給亞爾曼回了消息。
顏歸：“知道了，注意休息。”
亞：“我明白。”
短暫的交流之後，顏歸重新變回了那副沉默寡言的模樣。
周明奕照常刷著智腦。
直播間的觀眾一臉懵逼。
——我是不是漏看了好幾個小時？我以為要來個大的了，結果什麼都沒發生？！！！
——不得不說帝國和聯邦養了那麼多人是吃乾飯的嗎？我褲子都脫了你們就給我看這個？！
——我現在明白看了個寂寞是個什麼意思了，我現在就老寂寞了。
——呃……我說句不好聽的，連玉清和維西利肯定有彆的武器吧，有很多東西不是我們能看的，不過既然已經解決了，那就是帝國和聯邦廢物，現在這兩邊再想要下手都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那我們不還是沒熱鬨看？
——彆的我不服，我就服氣連玉清和維西利的脾氣，直播間裡那麼多人說七說八，人家根本沒往心裡去。
——哈哈哈哈哈哈，那是，我們就是隨便說說看看熱鬨，他們都是乾大事的，在意咱們乾什麼啊。
……
寧祺洋翻了個白眼，連玉清不在意，直播間裡的人說話是越來越沒有顧及了。
不過說起來寧祺洋還挺想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寧祺洋托著下巴歎了口氣：“靈異直播間的直播都停了好久了。”
雖然她心裡也關心帝國和第二聯邦的局勢，可是工作還是要做啊。
沒有直播間的背景音，她連工作都不帶勁了。
連玉清的直播間實在是太平淡了，當背景音都有點無聊，人還多，直播間偶爾還會卡頓，可寧祺洋想要知道後續啊！她就隻能這麼耗著。
寧祺洋沒想到，這隻是個開始。
因為之後的兩天，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連那點紅榜和突然掛斷直播的節目都沒了。
直播間裡都是罵帝國和第二聯邦慫的消息。
可一直等到飛船安穩地停在了母星外的臨時港口，還是什麼都沒發生。
這些人竟然那麼安靜，也讓周明奕多少有點吃驚。
飛船上的人很有默契地躲開顏歸和周明奕。
隻有一位看起來很年輕的船員引著他們下飛船。
兩人最先下了飛船。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們到的時候是這顆星球的黑夜。
顏歸緊緊靠在王身邊，防止他見到這顆假星球太生氣直接動手。
“月亮。”
王卻隻是吐出了兩個字。
周明奕皺著眉頭伸出手，月光從他指尖灑落，五十七號礦星外的月光並不怎麼明亮，甚至和其他星星沒有太多區彆，幾千年滄海桑田，就連真正的母星也看不到那麼明亮潔白的月光了。
“王？”顏歸看著王的專注的側臉，到了嘴邊的話沒能說出口。
哪怕是王還頂著連玉清的臉，這一瞬間顏歸似乎也能讀懂王的神情。
王，在難過。
顏歸順著王的目光微微抬頭看向高懸在黑夜中的殘月，柔和的光芒似乎能夠穿透黑沉的夜空。
他忍不住想。
鬼，不該是因為強大的執念而存在的嗎？
如果說他們這些小鬼是靠著戰場的煞氣和強烈的不甘留下來的，那王憑借的是什麼呢？
他既不暴躁，也不過分冷酷，有時候還像是個幼稚的孩子。
可真要收起來，顏歸卻覺得他從未了解過王。
但他能夠確定，王此刻的悲傷不是演給彆人看的，他真的在難過。
王活了那麼多年了。
突然醒來，不論是原來的親人、朋友、甚至是原來的敵人都不在了。
這是一種什麼心情呢？
就像是這世界上所有的牽絆都消失了，幾千年都過去了，王看到現在的人真的會高興嗎？
未見得吧，畢竟幾千年了，他們也沒有變得多好。
那些鬥爭手段，都是王見慣了的。
甚至有些看膩歪了。
但王又真的在戰蟲出現的時候保護了無辜的人。
他那麼輕易的就能玩弄人心，就算是建立一個鬼的帝國，也不過是易如反掌的事。
人畢竟有一死，哪怕將意識上傳到了星網上，以現在的技術也是有保存期的，而且價格高昂，退一步說哪怕技術完全成熟，成本徹底降低。拋棄身體選擇意識的生存，對很多人來說並沒有變成鬼，能夠修煉延長生命乃至於變出實體吸引力大。
隻要他想這麼做，帝國和聯邦都要匍匐在他腳下。
可王卻沒有這麼做，王隻是在種田資金不夠的時候同意開公司直播，向著少數人透漏鬼的存在蹭點香火和信仰，最好，要不是出了假母星的事，也許他們根本不會離開五十七號礦星。
他們根本不會離開那一顆資源枯竭，種個地都要用無數營養液推起來的地方。
以前顏歸並不理解王對母星的執著。
現在看著天空中朦朧的月光，他似乎有些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