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其神態,就好像真的在得知學生的死不是自殺後,對於後續的探究與關心。
“看在紅茶的份上,這話我隻在這裡說。”
唐澤說到這兒,聲音悄然縮小,“我懷疑飯森早紀小姐可能跟人有“不倫之戀”,也就是跟已婚人士有染。”
“你是說出軌?不會吧。”
部田宏明說到這兒背靠座椅搖頭道:“她不會是做這種事情的人。”
“真是有趣呢。”唐澤突然露出了一副感興趣的神色,“您不是說過,“她可不能會自殺”這個設想是沒意義的嗎?
畢竟人是錯綜複雜的生物,您又是基於哪種理論的判斷,確定飯森早紀小姐沒有對您帶上麵具,誤導您的判斷呢?”
“這點算是我和她日常相處中點滴了解做出的判斷了。”部田宏明說到這擺了擺手道:“這是我主觀意識上的判斷,並沒有什麼參考性。”
“原來是這樣,科學的“學術判斷”和個人的“主觀判斷”的差彆呢。”唐澤恍然的點了點頭。
“沒錯,總結的很到位。”部田宏明一邊給自己的杯中添著紅茶一邊道:“話說回來,您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實際上,飯森早紀小姐的家中有一個筆記本,上麵詳細記錄了每天的支出,也就是所謂的家庭記賬本。”
高木開口說著唐澤之前在車上告訴他的發現:“這上麵可詳細的記錄了她花出去的每一分錢,甚至買了一塊糖果的錢都認真記錄下來了。”
“真是有她的作風啊。”聽到高木的話,部田宏明忍不住感慨了一聲。
“其實我們也正是從這上麵發現了一些端倪。”
唐澤謹慎的看了看四周,那副要保密的姿態讓部田宏明下意識的身體前傾,整個人代入了緊張氛圍之中:
“我們在查看賬單的時候發現,飯森早紀小姐每天晚上下班後都會去同一家超市購買食材,然後自己做料理。”
“然後呢?”
部田宏明似乎意識到自己有些過於關切了,他端起紅茶再度恢複了客觀的態度評價道:“我獨居的人應該都會如此吧?”
“問題就是出在這裡。”
唐澤銳利的眸子盯著麵前的部田宏明緩緩開口道:“他雖然每周都做飯,但唯獨周二和周四基本上沒有去超市買過食材,你說她會去那裡吃飯呢!?”
“這個”部田宏明喝了一口紅茶道:“或許隻有她自己知道吧”
雖然對方的表現一如往常,但早有準備一直關注著他的唐澤卻還是發現了對方細微的不自然之處。
首先是端紅茶的右手在聽到唐澤的話後不自覺停滯了瞬間,接著仿佛毫無反應的將紅茶喝了下去。
其次是對方每天微皺了片刻,包括眼神中透漏著的凝重,都說明了對方聽到這個消息後,不像是他表麵那般的平靜。
隻能說對方太過冷靜,所以能夠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控製住自己的心神。
但唐澤的微表情也不是白學的,特彆是在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以他的動態神經反射早就將對方一閃而逝的真實反應看了個清清楚楚。
“我覺得這種情況就隻可能是在外麵吃的了,教授你認為呢?”
唐澤的觀察不過是發生在片刻之間的事,跟根本沒影響他們的談話,而在聽到部田宏明開始敷衍的話後,高木卻是繼續不依不饒的看著部田宏明認真的和其討論著這個問題。
“不但如此,她也沒有自己付款,畢竟記賬本上沒有相關的支出記錄。”
心中暗讚高木默契配合的時候,唐澤順勢繼續分析道:“這種情況,有人請飯森早紀小姐吃飯這種可能就成了唯一選項了。”
“也就是說周二、周四大幾率是約會的日子。”高木緊隨其後的附和著給推理下了定論。
“但是,我們調查的時候,卻沒有發現對方有交往的男性這件事,就連親密如“東京媽媽”這樣的公寓管理員也同樣不知情。”
唐澤神色嚴肅道:“也就說,她是瞞著周圍的人在交往的!
需要花費心思瞞著他人的戀情,我們認為飯森早紀小姐有不正常的戀愛,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在兩人的一唱一和下,兩人就這麼將懷疑有理有據的說了出來。
“原來如此。”聽到兩人的推理部田宏明摸著下巴,皺眉沉吟道:“那她去世的那天是…”
“周二!”高木比了個手勢。
“嗯…真是了不起的觀察力。”部田宏明誇讚道:
“不,教授的一些言論還是讓我耳目一新的。”
唐澤恭維的笑了笑,旋即意味深長道:“所以我們也想要問問教授您覺得對方會是誰呢。”
“飯森的私事我是從來不乾預的。”部田宏明說到這站起身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一本書道:“但僅僅隻是如此,也不能作為“自殺”的否認吧。
倒不如說,如果真的是這種情況導致收到打擊而自殺,反而更加合理吧?
而且我聽說她本人也留下了遺書。”
“實際上,那個遺書也讓人有些想不通呢。”唐澤看著對方打算起身離開的模樣,也同樣站起身來到了對方身邊。
“遺書不完整是常有的事情。”
部田宏明語氣稍顯急促帶上了一些力度:“可能是當時收到打擊,精神上處於混亂狀態了,這種情況下你不能央求對方書寫的東西還能夠邏輯完整。”
“原來如此,受教了。”看到對方的情緒有些壓抑不住,唐澤也沒有繼續刺激對方,而是一副虛心受教的姿態。
“那就先這樣吧,我接下來還有課。”
部田宏明看了看手表,旋即從懷中掏出了名片夾遞給唐澤一張名片:“我會儘力協助兩位進行調查的。”
“啊,失禮了。”
就在對方打算將名片夾放回懷中內兜的時候,唐澤卻是製止了對方的動作,從對方手中拿過來名片夾打量道:“真是很精致的名片夾呢。”
“這是我妻子送的。”部田宏明伸手將名片夾放回內兜說道。
“看來教授很愛您夫人啊。”
聽到唐澤的話,部田宏明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笑了笑旋即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