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們剛見到審訊室的時候,做了什麼呢?”唐澤再度問道。
“自我介紹?”上井直樹有些不確定道。
“沒錯。”唐澤點了點頭道:“他聽到你的名字有“上”和“樹”,便聯想到了“下”與“森”。
而因為“下森”有些拗口,便改成了常見的“森下”這一姓氏。”
“那神社就是...”上井直樹愕然道:“前輩你的名字...”
“聽到我名字中的“澤”,便聯想到了“山川”和“沼澤”。”
唐澤笑了笑道:“我想他應該是從“澤”聯想到了“水”,然後又想到了“山”字,至於“沼澤”這個詞完全就是小學生的組詞了。
不得不說,這家夥的說謊能力已經達到一定的境界了,如果說謊也是一種能力,那麼稱其為天才也不為過。
可能你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其實談話中你已經被對方帶著節奏走了。
每次他的猶豫其實都是故意的,就是為了增加言語的可信度,讓你不由自主的想去相信他所說的話。
人總是不會珍惜輕易得來的東西,他也正是利用了人的這一心理。
沒有選擇倒豆子,一般直接全盤托出,而是不斷的猶猶豫豫,像是擠牙膏一樣,一點一點的說出來。
這樣一來費了大半天勁的,你自然不願意相信他所說的是假話了。
不過對於我來說,他所有的謊言都被我看在眼裡了。
閃爍的眼神,一瞬間變化的表情,虛假的笑容,都被我看的清清楚楚。”
“這家夥...”上井直樹此刻是真的生氣了:“完全就是把我們當猴耍了啊!”
“指望“千三”嘴裡說出真話,你還是太天真了啊。”唐澤好笑道。
“那個...你們到底是想要調查些什麼呢?”一旁的中年刑事聽到兩人的對話後不明覺厲的問道。
“目前我也還不太清楚。”
唐澤的話後對方一愣,但他沒有過多的解釋,而是話音一轉詢問道:“不說這個,請問在我們來之前的時候,他的行為態度有沒有什麼比較反常的地方?”
“可疑麼?”
中年刑事聞言皺了皺眉頭:“這麼說的話,在我們給他錄口供的時候,他曾經多次要求我們讓他打個電話。”
“不知道是打給誰?”上井直樹連忙問道。
“他說自己老婆懷孕了,如果被起訴的話,就要有一陣子見不到她了,所以想交代她不要擔心,好好的給他生個健康的小子。”中年刑事解釋道。
“老婆?”上井直樹詫異的看了一眼審訊室:“那家夥結婚了?”
“啊,是一個叫六穀美衣的。”
中年刑事摸了摸自己禿掉的腦袋:“也算是孽緣吧,她是一個小酒館的老板娘來著。
當然兩人也隻能算是形式上的夫妻吧,畢竟戶口也沒入,也沒有住在一起。
我們聽到他這麼說就是調查過了,聽回來的弟兄說,好像對方壓根就沒有懷孕。”
“這麼說,果然還是假話嘛。”上井直樹感歎道:“真是一點都不意外呢。”
“直樹,有事需要你幫忙。”唐澤看上井直樹走來說道:“我希望你能夠先去現場一趟,把彆墅和周邊的環境詳細的彙報給我。
我再陪他聊聊,等下去找你。”
“我知道了。”上井直樹連連點頭,轉身出門。
而唐澤則再度返回了審訊室之中。
“刑事先生,你到底是要調查什麼呢?”
久行正章有些疲憊道:“該說的我都說了,我也認罪了,為什麼一個簡單的盜竊未遂要弄的這麼麻煩。”
“你認識目暮十三吧?”
唐澤沒有再坐下,而是來到了審訊室的窗邊,透過防護欄看向外麵那陰暗的天空:“聽說你們是高中同學來著。”
“說是同學,但也沒有說過話。”
久行正章聽到唐澤的後恍然道:“當然了,之後我們說的話卻是比那一年還要多,我也受了他不少照顧。
雖然受警官照顧總不是太好就是了。”
“他說你是一個“千三”來著。”唐澤笑著說道。
“真意外啊,我明明從來不說謊的。”久行正章聞言有些不滿道。
“這句話就是謊話了吧。”唐澤淡淡道。
“這...”久行正章尷尬而不失禮貌的一笑。
“你被稱之為“千三”,想必緣由自然不用我來說,但是就這回的事情來說,你卻很乾脆利落的坦白招供了。”
唐澤看著久行正章問道:“不知道這是一種怎樣的心理變化呢?”
“我都真誠的坦白了,卻反過來被懷疑麼。”久行正章歎氣道:“這年頭,人與人真是沒有一點信任了呢。”
對此,唐澤隻是笑而不語,他邁步來到久行正章身後在其身後耳語道:“你這話也著實虛心假意,畢竟想要讓人信任就該說實話才是。
我不管怎麼想,都感覺是你預先設好了一個故事劇情,然後誘導著所有人慢慢向著你所希望的劇情去發展。”
“故事嗎?什麼故事?”久行正章一臉無辜道:“那你說是一個什麼樣的故事呢?”
“那天晚上,你想潛入到那空彆墅之中,因為沒有注意到房間內的警報裝置而被捕了,就是這樣的故事。”唐澤搭上了久行正章的肩膀,眸子銳利的盯著久行正章。
“可這本來就是事實啊,我就是這麼被抓的。”久行正章說到這臉上露出了苦笑:“你要非得覺得著不同尋常,我也沒有辦法啊。”
“不,我怎麼想都覺得你是故意被捕,然後想被起訴的。”
唐澤的話讓久行正章下意識的躲避著他銳利的眸子,臉上如同麵具一般的笑容,也在這一刻凝固了。
嘩啦啦...
就在這一刻,陰暗的天空似乎終於到了極限,積攢的水汽在這一刻儘數爆發。
整個天空都被烏雲密蓋,仿佛成了黑夜一般,大雨傾瀉而下給人的心頭帶來了無限的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