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把早已準備好的紙條遞給了他,上麵是瓦圖京大將留下的那個坐標:“我們想去這個地方,它也許已經被劃分為軍事禁區,通向它的道路也可能早已廢棄中斷。你能幫助我們麼?”
布寧看了一眼字條上的坐標,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包中掏出平板電腦輸入並查閱,在沉吟片刻後他那張年邁的臉龐才重新露出笑容:
“當然可以,我甚至還能安排安全的列車與你們同行一起前往。”
零微微皺眉,布寧未免答應得太過爽快,就像是迫不及待帶著小豬回家的大灰狼。
“你還知道關於這個坐標的其他信息麼?”
“不知道,但類似這樣的坐標我有不少,”布寧說道,“它們都分布在冰雪凍土人跡罕至的西伯利亞北部和新地島,在蘇聯時代數以十萬計的紅軍秘密開進那裡建設基地、城鎮和鐵路,當中大部分是研究超前軍事技術理論的基地,如今它們被廢棄在廣袤的風雪裡,就像是一座座等待挖掘的波寶藏。”
“皇女殿下您給我的是一個全新的坐標,按通常情況我會假裝不知道的同時立即讓我手下的人快馬加鞭去坐標位置地毯式搜索挖掘……但如今以表誠意,我並不會那麼做。”
布寧的態度相當地誠懇,誠懇得不像是一個唯利是圖狡詐狐狸般的商人。
零雖然感到疑惑,但她還是以交易商談的態度開口道:
“為此羅曼諾夫家族需要支付什麼代價?”
她倒不怕布寧獅子大開口,再多錢她也付得起——“羅曼諾夫家族”金融體係背後的實際操控者是那隻愛吃薯片的“黑金天鵝”,同屬老板的下屬之一,相當於她們的財務大臣,賬單這東西都交給她來付。
“一個請求……”布寧說道,目光重新看向了餐桌另一頭在斯文用餐的路明非,“我想你們保護我去一個地方。”
“你是俄羅斯最大的軍火巨頭之一,人脈遍布全世界,而你的資產足以同時簽下世界排名前十家安保公司最高級的安保套餐……現在你說需要我們來保護?”零搖了搖頭,“你應該能從伊麗莎白宮的防護程度看出來,我的安保團隊不是什麼複仇者聯盟,我能雇傭的你能雇傭十倍。”
伊麗莎白宮那些穿著歐式女仆服的女仆和文質彬彬的管家其實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雇傭兵隊伍,隻要給足費用,他們不介意保護期間充當仆人。
布寧沒有著急回答,而是又從他的包裡拿出一個黑不溜秋的電子裝置來打開——零認出來那是一個小型信號乾擾器。
“確實如此,隻要我開口,國防部甚至可以給我安排一支格魯烏特種部隊……”確認乾擾開始後,布寧似乎才放下心來開口說話,“但同樣的,保護我的人也可以在一瞬間變成殺死我的人。因為我不是真正的掌權者,我隻是一個傀儡,一個中間人。”
“你就這麼確信我們可以保護你並且不會反水?我們在這裡進行的也同樣是一場交易。”零冷冷地說道,眼角餘光瞄向路明非——對方仍臉色平淡地用餐,好似一個無關緊要的乾飯人。
她很清楚有資格有力量提供保護的隻有路明非,布寧想要求助的對象也是他。
“我會儘我所能提供你們想要的信息,包括黑天鵝港和δ計劃……”布寧低聲說,“我知道了瓦圖京大將的死,我幕後那位掌權者似乎打算提前清理門戶了。”
“你是要自保把自己摘出去?”
“不,我不怕死,我的生意在明麵的法律上把我槍斃一百次都不夠,”布寧搖了搖頭,神色露出一抹悲涼,“但我隻是想救我的孩子。我不想她那麼早地就死去。”
路明非抬起頭,凝視著那位年邁老父親般的男人——對方也連忙坐直了身體,接受他的“審視”。
“你是從哪裡知道關於我的信息?”路明非聲音溫和地問道。
“一部分來自神秘的卡塞爾學院,另一部分來自我背後那位真正的掌權人……”路明非能感受到布寧的話語中帶有強烈的驚懼,有些坐立不安,生怕這裡的談話被對方得知,“他憎恨您的同時似乎又懼怕著您,所以我才會認為路先生能夠幫助我。”
“是那頭異形。”路明非眯起了眼睛,想到了電話裡那個聲音歡快的男人,偽神奧丁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