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頑固地保持著人類的形態,是在拒絕你另外那一重本質麼?」
「你想要被承認的是‘卡托斯"這個名號,還是‘路明非"這個本名?」
「這麼美好的肉體與本質充當無情的戰爭機器實在可惜,投靠吾主—大小姐的那位妖豔鳳凰可是永世享受著極樂;他同樣是你信仰的那一位的子嗣,比你還要更加珍貴……」
路明非忍受著這頭惡魔的各種汙言穢語,手中巨劍與身後雙翼的劈砍沒有減緩一分,但造成的傷勢除了讓守秘者希帕拉舒暢地大叫和因此噴出汙濁的體液濺到自己身上之外,稱不上致命。
除了不同的容器讓降臨的守秘者發揮出的力量遠超當初那頭嗜血狂魔,還有超出基因之外的強悍生命力在不斷修複著受創的傷口,以至於讓惡魔發出這樣的感歎:
「我開始有些不舍得摧毀這具身體了……多麼優秀的再生能力!如果能回到亞空間,我也許能憑此在大小姐宮中獲取更高的地位和更多的快樂!」
「等待你的隻有徹底的毀滅,惡魔!為了帝皇!」
路明非怒吼嗬斥惡魔的妄想,在源屬於龍族始祖黑王的血脈催動下,時間零與刹那雙重言靈無須龍文詠唱幾乎隨意念間一觸即發,急速擴張的領域內時間陷入了絕對的靜止,同時他本身也在刹那領域的增幅下再度增速——
跟那頭摒棄龍族一切力量隻想近身廝殺的嗜血狂魔不同,守秘者將這些力量用作自己亞空間靈能的替代品並且熟練運用,它幾乎是與路明非同步釋放那雙重言靈,足足四個領域相互疊加碾壓,超高速的戰鬥在無人能夠目及的領域內爆發,超高溫的空氣流與高能粒子流席卷,將宮殿內所有褻瀆墮落的血肉全部燒焦、毀滅。
其他元素係的高階言靈也一樣,君焰、黑炎牢獄、冰火絕滅……雙方能夠同時釋放卻又能夠同時強行撤銷,在對轟和撤銷幾輪之後,戰鬥又重新回歸到了原始的近身搏殺當中。
在三秒正常時間的流速過後,領域消失,路明非與希帕拉渾身鮮血淋漓地重新出現,伴隨著一聲巨響,這座血肉宮殿被一股新的力量蠻橫地擊穿了,一大一小兩道身影沐浴著金光落入到這片狼藉的戰場中。
「小加……啊啊啊啊啊啊——!」.
希帕拉那張醜陋的馬臉上原本還浮現出欣喜的臉色,但下一微秒它就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嘯,甚至渾然不覺自己在驚叫間被路明非身後那對金色的刃翼貫穿了兩肋。
眼前的景象對於夏彌/耶夢加得來說是相當震撼的,一個長有四隻手臂的醜陋赤裸怪物和一個長著翅膀同樣赤裸的肌肉猛男在激烈地近身搏殺——當然主要是因為他們廝殺時所爆發出的速度與威能,龍王維持人形態爭鬥時的威能也不過如此,這片空間沒有崩潰是因為被某種褻瀆的能量給錨定住了。
毫無疑問,夏彌立即就認出了那頭四臂怪物就是外來的惡魔——當初對方找上她時用的是赤裸的楚子航形象,但那股極端的欲望與惡意本質是無法掩飾的;
然後就是——儘管早有心理準備,可她還是有點認不出那個三米多高的肌肉猛男居然會是記憶裡的那個路明非,在那雙熔紅與熾金兩種光芒不斷變換的眸子掃視過來時,她渾身一緊,身為龍王的她居然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一股從未感受到過的壓迫。
有來自那位人類之主的、有來自強橫力量的壓迫……還有一絲來自血脈深處同源的壓製。
在她血脈之上的……除了已經變成骨頭的白王,就隻剩下……那尊還未蘇醒的黑色皇帝了吧?
沒有時間讓夏彌繼續思考了,惡魔正帶著強烈的毀滅欲望朝她這裡飛撲過來,但首要目標不是她,而是她身邊那尊金屬匣裡的金屬鎧甲……或者是其所駐
的那柄燃燒著金色聖炎的巨劍。
希帕拉懼怕著它,來自受詛咒之人的極度危險氣息在它出現的一瞬間就已經籠罩著自身,好似一輪灼眼的太陽要把一滴水珠蒸發般。
一旦被這把劍刃重創,那自己將麵臨真正意義上的毀滅——就跟先前被召喚到這裡的那頭血神狗腿子一樣!
它得趕在路明非拿起這把劍之前將其摧毀!
一道金色迅電緊隨其後,路明非同樣意識到這一點緊追著守秘者不放,同時打量著那道伴隨戰甲一同出現的身影——鐵甲般的龍鱗包裹著她矯健的身軀,手持一柄與體型不符的鐮刀,看上去還很年輕的臉蛋上露出如臨大敵的緊張神色。
自路鳴澤處傳承的知識與力量讓路明非腦海裡浮現出了對方的身份與真名,他皺了皺眉,但還是以眼神向她傳達了冷漠簡潔的話語:
「表明你的態度。」
夏彌咬了咬牙,那個頹廢的宅男諾頓說得沒錯,自己好歹算是個甲方乾嘛要跟著傳送到這裡親手複什麼仇……但現在想跑路回去顯然不可能了。.
眼瞳中湧現出威嚴的熔紅,她深吸了一口氣,抬起生有的尖爪的蹄足往焦黑的地麵用力一踏,頓時地麵在狂暴卻精巧的力量下旋轉著翻開崩裂,好像有幾條礫石組成的龍蛇從地底下衝出般撞向了惡魔。
希帕拉因焦急與恐慌不再像方才那般優雅,它失態地拋出手中的蒼白骨矛擊碎了其中一根撲來的尖銳石柱時才想起能夠撤銷這些擾人的低級靈能法術;
當剩下的石柱因為元素混亂崩潰被強行撤銷時,夏彌已經揮舞著鐮刀攔了上來,鋒刃光影如同千花綻放令人眼花繚亂,雖然數十擊揮砍隻中了一擊,但這一擊卻是實實在在地削斷了惡魔的一隻蹄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