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容曦,沉聲道:“容曦,殿前侍衛可不能離帝神大人太遠,你快去行宮吧。”
四隊長低下頭,似是一番思慮後,朝她繼續道:“兩個時辰後我會去覲見帝神大人,到時候我再同你細講那兩個賊人的情況。”
容曦垂首:“有勞北隊了。那容曦告退,待任務結束後再與諸位言歡。”
北嶼看著那漸漸隱去的紫影,不自覺握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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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當頭,饒是初春的時節,司幽國的天氣並不如天帝山那般陰寒。
空落落的行宮前庭,玉蘭古樹樹形高大,樹乾粗壯,繁密的樹冠像一把巨大的綠色傘蓋,遮天蔽日,葉片黃翠相接,生機勃勃。
容曦的神識早把行宮內外探得乾乾淨淨,某人不在。
她站在樹下,透過紛雜的枝葉,抬頭望著斑駁的日光出神。
大殿上帝江朝她走過來的時候,她確實有瞬間愣怔,她不解他為何總要同她作對,視她的言行如無物。
卻也是在他站定後那雙淡漠的眼睛裡,幡然醒悟。
她同他的關係變化於她醉酒之後,是她失態多言,導致二人變得如此親昵。而一切太突然,突然到她似乎忘了,她同他之間完全不對等的實力。
尊重這件事,怎麼可能是她說了算呢?
現下來看,他願意給,她才能得。他不尊重她,她反抗得了嗎?
容曦低下頭,覺得暖陽的光暈有些刺眼。
答案顯而易見。
她的實力,並不足以支撐她的反抗。
她扯了扯嘴角,當真是被他的舉止蒙了眼,竟恃寵而驕,妄圖讓對方認可自己的認知,屬實有些可笑。
她與大殿上的國君、隊長、侍官沒有不同。
絕對實力碾壓的上位者麵前,她想要的那種平等太過縹緲。
而她若想改變這種狀況,除了那心底的堅持,還必須努力提高自己的實力。
越強,底氣才足,才不會放縱他將自己的喜歡變為掌控,才不會容忍自己因傾心而處處被動。
......
明明想明白了,容曦還是覺得心裡有些發堵,就好像胸口上臥著塊不輕不重的石頭,不疼,就是一直拿不掉。
她歎了口氣,堵就堵吧,現下還要去抓那兩個真元級叛賊,她可不覺得尊貴的域主在出了難題後還會幫她,還是要做些符籙丹藥抗敵,畢竟同靈階的一對二可不是易事。
素淨的白絹鞋還未跨出一步,容曦身形頓了頓。
殿前侍衛的臥房往往會被安排到帝神大人行宮的邊角——她對他避無可避。
鐵樹開花,她記得崆峒印是這麼形容他的帝江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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