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舍錯落有致,黑瓦連綿成片,山路小巷曲曲折折,零星不一的燈火宛如顆顆明珠點綴在村落間。
木樓約高七丈,形似棋盤,南北直通,五層直柱棋盤而布,飛簷翹角,外牆木紋已難分辨,歲月痕跡明顯。
一襲紫衣孑然立於渾厚的木門前,端詳著眼前的牌匾,上書“白靈閣”,字跡方正,給木樓添了幾分莊嚴。
容曦將神識散出,略一思索後徑直向樓頂飛去。
房間內的布置極為簡單,木雕門窗緊閉,古色古香的案桌橫在牆邊,壁上整齊劃一地掛著幾幅古畫。
房間中心,一尊半人高的木台漆黑如墨,其上雕著四麵狼首圖騰,木台中間有一處圓形凹槽,內裡空無一物。
整棟木樓布滿結界,這頂樓的結界更有陣法相護,凹槽處也設了禁製,看來這裡便是崆峒印的放置之處了。
容曦轉身看向牆邊掛著的三幅帛畫,畫上人物衣著奇特,身披銀飾,隻見他們雙膝跪地,向遠處的白色巨狼俯首,每幅畫的末端皆有幾行小字。
她麵上浮現了然之色,這幾幅畫應是描述了空桑族的故事。
空桑先祖逃難時被盂山白狼所救,與其定下契約,後代子孫敬畏自然,以白狼為尊,並且其族長可在大難臨頭之際召喚出狼魂共禦難關。
她盯著眼前栩栩如生的靈獸,總覺著這畫上有一絲綿綿的草木氣息。
右下方小字上寫著:矯矯白狼,有道則遊,應符變質,乃銜靈鉤,惟德是適,威勢之彰。
洪荒瑞獸,或許比阿黃的母親更為豁達隨性吧。
容曦看完畫,正欲細細端詳那漆黑木台,陡然深色一暗,斂了周身靈息,眨眼功夫躍上了房梁。
片刻後,房外響起混亂的步伐聲。
“姑娘!姑娘我們回去吧,這靈閣可不是您能來的地方啊!”
話音未落,一身蠟染粉色百褶長裙出現在房內。
頭戴彩蝶銀飾的秀麗女子麵帶急色,不甘道:
“我看這些族裡的老朽真是冥頑不靈,全都是死腦筋!”
話語間,女子蹲在案桌前,手忙腳亂地翻找著什麼東西。
“嬤嬤,你進來啊!快幫我!”
佝僂婦人不情願地踏入房內,眼神躲閃地朝牆上三幅畫拜了拜,“白靈庇佑,白靈庇佑,請寬恕姑娘與奴的罪過。”說完又向如墨的木台磕了個頭。
粉裙少女翻箱倒櫃未果,憤恨道:“它若真能庇佑,勒納哥繼任族長的緊要關頭這神印怎會憑空不見!”
她蹲下身體,盯著木台側麵的狼首圖騰,麵上不滿之色漸濃:
“他說的沒錯,區區畜生而已能有什麼用,還要給它們林木和水源。”
語罷她站直,用力踢了一下木台:“等勒納哥成了族長,我成了族長夫人,就把這些破畫破台子全砸了!”
語罷,女子風風火火地消失在樓梯懸廊處。
佝僂婦人愁容滿麵,幾滴淚落在衣襟上:“白靈先神,請您饒恕蘇萊家的女兒吧,她隻是被所愛之人迷惑了雙眼,求您千萬不要怪罪她!”
容曦神色不明,憑空消失在梁上。
朝陽的紅輝點亮了山尖,雲彩變得夢幻起來。
紫衣翩躚,霞光勾勒出容曦絕美的側顏,她望著早已冷卻的篝火堆,瞥了眼被一層落葉蓋住的樹樁,無奈地撫了撫額。
應該想到的,那位尊貴的神域之主怎麼可能在這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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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藍如洗,旭日爬過萬千大山,溫暖之意喚醒了密樹中沉睡的廣袤村落,排排木樓鱗次櫛比,喧囂聲漸起。
道路中央,一座明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