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了。”白果開口說:“京郊楓葉山上有我一處莊子,莊中無人,你們一百五十人在那裡候命,有事情我會讓暗衛去叫你們。”
死侍出手就是殺招,不易放在身邊。
“是!”十二領命直接離開。
剩下的暗衛她母親那裡不能派人,那可是跟著雲麾將軍上過戰場的嫡長女,這些人怕是不夠她揍的。
她父親也不行,時常在宮裡麵,怕是要惹麻煩。
“暗介派一百人跟在我身邊,明天我要出去一趟。分一百人到麗靈院,暗中保護我妹妹白明芷,我祖母明天回來,分一百人暗中保護,不用露麵。剩下的守院子。”
白果說完停頓了一下,突然詭異的彎起唇角、饒有興趣的挑眉,帶起狹長的眼尾像是要迷惑人的狐狸一樣,問:“會乾偷雞摸狗的事嗎?”
“……”暗介沉默一下,眼角瞥到後麵幾個傷的慘重的自己人,沉重開口說:“會。”
……
天還沒有亮,白果就讓於蝶給自己換了一身淺粉色的衣裙,簡單的梳了一個發式,配上簡潔、並不貴重的發簪,直接乘馬車去望遠山。
家中小姐出行,在早都要有人跟著。
龐陽沉默的坐在馬夫旁邊,眼神在前麵的眾位護衛身上掃一圈,又扭頭看向馬車後麵的眾護衛,回頭之後更沉默了。
“小姐。”於蝶再次用偷偷瞧的眼神小心的看白果一眼。
“嗯。”白果依著隱囊半靠在馬車一側,翻了一頁手中的書,示意自己在聽。
“小姐之前出門帶的都是彆夏,為什麼……”於蝶沒有說完話,繼續看白果。
她家小姐的院子裡麵有一個小倉庫,小倉庫裡麵的東西樣樣動人心,她要是不守著,會睡不著覺的。
“等她什麼時候想好了,什麼時候在回我身邊。”白果眼神沒有移開書籍。
馬車裡有些安靜,隻能聽到外麵傳進來的行車聲和眾護衛的腳步聲。
“……彆夏犯了錯,小姐為什麼不發賣了她?”於蝶聲音壓得小小的,眼睛像是偷糧食的鼠一樣瞧白果,怯生生的。
白果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用了一盞茶的時間看完手裡麵的這頁書,才輕歎一口氣說:“我在二嬸家待了十年,可是你在我身邊待了九年,彆夏待了三年,那你有沒有想過其他時間伺候我的人哪去了?”
於蝶這會兒的聲音更小了,“在鳳州的時候奴婢聽她們說……都發賣了。”
“是啊,即便後麵的人知道被發現後會被發賣,那為什麼一個個的還是不知道收略?”白果放下手中的書,看向於蝶。
於蝶懵懵懂懂的回看白果,小小聲問:“為什麼?”
有吃有喝還不好嗎?為什麼一定要做……那等讓人不恥的事情?
“因為有些人不知足。”白果坐起身,說:“給我倒杯茶。”
車廂外,龐陽全身僵硬。
不知足……不知足……不知足……不知足!
車廂內,白果喝了半盞,才接著說:“原本我也覺得這種事情是讓人不恥的,但是有人和我說,其實女子也是可以走出內宅的。”
白果指節輕輕的在茶托上撫摸,“也許有些人並不是非要做這種事,而是不想讓自己的一生活都隨波逐流。隻是內宅的生活限製了她們的眼界,讓她們看到的天隻能是一個前院。”
“我想要試試,給她一次機會,讓她自己決定自己的價值,隻要她敢說出來。”
“要是我能讓身邊的人不在盯著眼前的一畝三分地,也許就能知道是不是可以讓更多內宅中的女人,將眼睛放出來。”
白果放下茶盞,依回隱囊上。
“犯錯這事誰都有,不過是有人被包庇,有人隻能自己抗而已。”白果看到身前於蝶鮮少露出的凝重臉色,不由好奇,“怎麼了?”
“小姐,你和以前不一樣了。”於蝶神色鄭重。
“當然不一樣了。”白果輕笑一聲,“怎麼?你是想拆了我看看?”
於蝶連連搖頭,發出拒絕的鼻音,然後用很小的聲音說:“小姐,你說的這些奴婢隻是聽著就覺得很厲害,可要讓彆人眼睛放出來的小姐,一定看得比這些都要遠,想的更多、做的更多。
要是真的有一天能實現,那小姐的名字一定會出現在史書上,讓後人敬佩!”
“你這哪是光聽著了,明明都想到我百年後了。”白果調笑了一聲,看於蝶紅著臉不抬頭,才問:“你呢?想不想出去看看?”
於蝶用迷茫的眼神看向白果,發出一個疑惑的字音,“啊?”
重重歎息一聲,白果說:“沒事。”
於蝶乖巧點頭,“好。”
車廂外,龐陽眼神一亮!
望遠山,上山要爬九十九層,每層九十九階梯。
是京都少有的高山,站上麵能看到京都沒有的美景,每年都會有不少京都的女眷累死累活的爬上去,為的就是看這景色。
白果在山下下馬車,由於蝶扶著自己上山。
龐陽緊跟而上,身後跟著七八個護衛,留守了大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