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問千軍(1 / 2)

“是。”白果垂頭應答。

“行了,坐吧。”見這人無趣了一點,軒語燕才放下心。

白果再次落坐在蒲團上,把琴抱在自己的腿上,指節略顯生疏的在琴弦上一一試音。

“康樂縣主,你這手法不對呐。”會彈琴的人一出手就可以看出來,所以軒語燕看到白果的手法時就不自覺的皺起了眉心。

就這樣的還敢穩坐在那裡?

是覺得她們聽不出來,隨便糊弄糊弄她們就行了?!

還真的是小地方養出來的人。

白果沒有回答,左手無名指和大指按弦取音。

無名指為肉按弦,音色溫厚穩實,大指為甲肉相半按弦,音色清脆明亮。

軒語燕不由一愣。

這位置可不像是不會的人。

想法未落,就見白果撥動琴弦,悅耳的琴音在殿內徘徊流連,亦揚亦挫,深沉,婉轉而不失激昂。

如山澗泉鳴,似環佩鈴響。

茶盞中激起道道漣漪,像是在和鳴,像是在伴奏。

太後心情難以平靜的看著那雙細嫩柔順的巧手。

難以想象這樣的一雙手彈出來不是古典之韻,而是如此激蕩人心的曲子。

不再是柔和、含蓄的。

而是明亮、靈透、瀟灑飄逸。

這曲子中的意境絕不是一個深閨的女子可以彈出來的。

也絕對不會是一個被彆有用心教養的女子可以彈出來的。

琴音落,餘音繞梁、綿綿不絕、久久不息。

白果手指摸過琴身。

桐木和梓木的精華部分打製而成,確實是一把難得的好琴。

“不愧是有慈母皇太後風範之人。”太後聲音中難掩讚歎。

白果小心將琴遞給上前的宮女,才道謝:“多謝太後娘娘讚言。”

軒語燕氣呼呼的吐出一口氣。

她乾嘛嘴快非要說一句。

這曲子非一般人能彈出來,就是彈出來裡麵的意境也少了,她就是在不服氣也不能不承認是少見的好曲。

“這曲子叫什麼名字?哀家還從未聽過。”太後給白果賜座、上茶後才問。

白果輕聲說:“臣女還未給這首曲子起名。”

“這曲子是你所作?”太後意外的看向白果。

原本以為能彈出來就是一個妙人了,倒是沒有想到這作出如此好曲子的也是白果。

“是。”白果垂目說:“這是這首曲子首次麵世。”

“是一首好的曲子,沒有名字可惜了一點。”太後有些遺憾,卻又有些高興自己是第一個聽到的人。

“要不燕兒給起一個名字如何?”軒語燕看向白果,卻是詢問太後的,顯示這件事她不覺得白果有拒絕的權利。

太後皺眉搖頭,說道:“不可,這作出曲子之人才能取出最合適的名字。”

“臣女雖然一直沒有起名,但是作曲子時是有一個念頭的。”白果抬眼看向太後說道:“問千軍。”

“問千軍?為何起這個名字?”太後看向白果。

白果不急不緩說:“臣女做了一個夢,在夢中千軍不識主,所以臣女想要知道這是為何,才有此一問。”

“千軍不識主?”太後皺眉,“這夢還真是夠荒唐的。”

是,多荒唐呐。

明君、賢君。

都是當今皇上。

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白果不知道,所以想要問一問。

隻是這話直到皇宮火光大亮都沒有問出口,也不想問出口了。

“哼!怕不是這是你心裡麵希望的吧?!成周國的主是誰?誰敢不識?你在這裡說什麼胡話?!”軒語燕緊皺眉頭,大聲指責。

“燕兒!”太後看向軒語燕,“不都說了是一個夢。”

軒語燕委屈極了,“這夢也太過可笑了,為什麼還要寫出來,作成曲子?”

“因為臣女入夢太深,想要知道答案,才會作出來。”白果看向比自己上一個座的軒語燕,“這首曲子隻是臣女的疑問,它……不可能是真的了。”

再也不可能是真的了。

太後細瞧下位的白果。

口中說的隻是一個夢,對方卻是異常認真,認真到像是真的要去那千軍麵前去問一問。

不過,如果不是入夢太深,也作不出如此渲染人心的曲子。

最重要的是這份維護之意。

如果不是真的在意,便不會想去問,更不敢去問。

那這曲子就不會如現在這般了。

“是一首好曲,為何而作不重要了,賞。”太後定下最後的結論。

“多謝太後娘娘。”白果微垂頭。

軒語燕撇撇嘴,不在做聲。

“琴棋書畫都有涉及,你這琴都會自己作了,那剩下的也差不到哪了吧?”太後看向白果。

白果搖頭,“人無完人,臣女的曲子多虧了太後娘娘的好琴才能如此動人,並不是樣樣都精通的。”

軒語燕再次撇嘴。

倒是一個會說話的。

“今天哀家興致好,可要對弈一局?”太後看向白果。

白果點頭,“臣女自當作陪,隻是娘娘千萬不要嫌棄臣女棋藝不精。”

太後慈祥一笑,才讓人去拿棋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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