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聽到了自己慌亂的心跳聲,慌亂到他腦中發懵,什麼都想不起來。
「龐陽哥,你要幫我證明我的郡主爵位。」白果說的自己都忍不住有些好笑。
誰能想到一個人的爵位竟然要另一個才能證明?
龐陽猛然反應過來,聲音發乾的應道:「好。」
隨後龐陽看向了說話的瘦弱小孩,詢問:「要我怎麼證明?」
現在他的思維已經分為了倆半,一半在應付眼前的人,一般忍不住的多想、忍不住的重複回想那句話。
明明話中什麼都沒有說,可又像是什麼都已經說了。
他是跟在三小姐身邊的人。
「你……」瘦弱的小孩的眼睛更亮了,但隨即又問道:「赤忠將軍是有丈八蛇矛的。」
白果在這句話先笑了起來,更是先一步回答說:「赤忠將軍是有丈八蛇矛,但是赤忠將軍並不一定非要帶著丈八蛇矛出行。」
龐陽是沒有帶著的,這槍用在戰場的時候效果翻倍,可在如常中是沒有刀劍好用的。
小孩眼神更亮了,「你就是赤忠將軍。」
白果不禁無言。
她說了這麼多這些人不信她,結果她隻是給龐陽說了一句話彆人就信了。
「你怎麼就知道他是赤忠將軍?」白果看向瘦弱的小孩。
瘦弱的小孩不好意思的臉紅了,很小聲的說:「赤忠將軍是姓龐。」
白果更是無言。
這瘦弱的小孩早就知道龐陽就是赤忠將軍了,但是他想要看丈八蛇矛,這才提了一句。
帶著白果走過來的小乞兒小孩急了,怎麼康樂郡主看著彆人呢?
隻是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見七個大人齊齊的跪向了赤忠將軍,不過是刹那就哭了出來,哀嚎道:「赤忠將軍救命!」
龐陽全部的心神被這一吼給吼回神了,看著後麵跟著跪下的小孩就皺了皺眉,隨後用赤誠疑惑的眼神看向了白果。
龐陽在詢問,要怎麼辦。
白果見龐陽滿是茫然,不禁笑了一下。
龐陽是沒有準備的,突然見到這些人跪下確實會懵。
白果用眼神安撫了龐陽,這才看向這些人說道:「你們將事情說出來赤忠將軍才能知道。」
「我們說!我們說!」白果的話音剛落就有人立馬接口講講述了起來:「我們是啟州肥縣裡麵的平民,從前四年開始肥縣中做官的增加了稅收,限製了外麵平日裡麵的出行,甚至不讓我們出縣!」
「剛開始增加稅收的時候我們隻是以為所有的州都是這樣,可後麵一年一年的開始加重,我們逐漸吃不消了,就去衙門和縣令說了這件事,可縣令卻將我們打了出去!
那時候我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誰知道後麵我們的行動更受限製,村落裡麵互相走親戚都不讓了,我們想要反抗,可這些人卻將我們抓了扔到了牢房中。
我們在牢房中才知道這些做官的竟然將過路科考的人給一起關了起來!在牢房中我們才了解到隻有我們周邊幾個縣是增加了稅收的!而這一次的稅收也不是皇上的命令,是縣令私自增加的!
我們在牢房裡麵關了三個月被放了出來,可那些科考的人卻是一直沒有被放出來,他們說這裡的縣令是害怕他們進京都之後將這些事情告訴皇上,所以才不敢放了他們。
可我們出來以後才發現稅收又增加了!已經有不少人家因為交不上被抓走了,有的人家因為交稅餓死了人!可這樣了這些人還不知道收掠,他們將我們的地全部霸占了,然後讓交不上稅的人種,每天隻給一口飯吃,卻是要一直乾活,一直到將地種完了,這些人就不管我們的死活了!
我們沒有了地,隻能乞討,可縣裡麵太多的人吃不上飯,乞討我們也要不到多少吃的,在前幾個月發生暴.亂的時候我們乘機跑了出來!這才活下來了!我們想要進京都告訴皇上,我們想要活命!「
說話的男子哭得真心實意,喊的恨意像是侵入了骨髓。
這不是假的。
白果隻是看著這個人就知道這個人說的是真的。
白果眼尾揚起,溫婉的麵容被這張揚給壓製了,「可知道有多少個縣是這樣的?」
哭得男子回答說:「我不知道,但在十個往上!我們從啟州逃出來的時候一路都在躲著這些縣走!」
龐陽已經感受到了白果身上怒意。.
是壓製下來的怒意。
龐陽不禁說道:「龐陽先去看看確認一番,若是真的三小姐在想辦法。」
白果搖了搖頭,將所有的怒意忍了下來。
這一路太過於和平了,和平到讓她在聽了這些之後竟然毫無防備了一般。
「明日啟程,路上速度加快趕往啟州肥縣。」白果目光掃過麵前還在哭喊的人,「這件事事關重大,我會和赤忠將軍前去驗證,你們是要在這裡待著還是一起回去?」
一聽白果和龐陽還要過去,這些人哭得聲音都停頓了,隨後有人問白果:「康樂郡主和赤忠將軍帶了多少人?」
白果搖頭說道:「不管帶了多少,都是不可能打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