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走了之後這送客人的事情應該是交給府中的女主人的,可現在賀妹也跟著過去了……
白明淑更懵了,看了看早已經沒有了身影的空座,又看了看臉色詭異、已經開始竊竊私語的眾多夫人,硬著頭皮用著這幾日惡補的禮儀勉強笑著應付說:「想來是頑劣的小弟那邊出了什麼事情,今日就由小女送各位夫人,也還望夫人們恕罪。」
其餘人自然不會這個時候覺得白府輕視她們,畢竟白果和賀妹走的時候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腳步一個比一個急切,那樣子比銀票全在火裡麵還要讓人揪心。
這邊白明淑絞儘腦汁用了畢生能想到的禮數將人一一送了出去,另一邊的白果和賀妹到了前院客院中的時候就看到了被十二按著的衣衫淩亂的莫樂逸,除此之外院子裡麵已經清空了。
白果目不斜視的穿過眾人,十二見到這幅模樣的白果也疾走了倆步上前正要稟告,卻見白果根本沒有停留聽他說話的意思,直接走到緊閉房門前抬腿一腳將房門踹開了!
跟在白果身後的暗介愣住了,十二愣住了。
剛剛因為跪在地上不是白明正而鬆了一口氣的賀妹在看到白果這個動作後眼睛都瞪圓了!
這……這可是她家老夫人儘心儘力教導了十幾年的姑娘!
怎麼可能做出這等猶如潑婦的行為來?!
可下一秒就是更為疑惑。
是出了什麼事情讓白果急的將十幾年的禮儀教導完全拋在了腦後?
十二瞧白果利落到沒有絲毫遲疑的動作,再看已經抬腿進屋子裡麵的白果,放棄了稟告,站在了原地等著一會兒被詢問。
暗介是最常跟在白果身邊走動的人,自然知道現在的白果早已經沒有了往日裡麵那淡漠懶散、雍榮閒雅的模樣!
可現在瞧著白果的模樣……
暗介將心緒在這個不合時宜的時機中全部壓下,跟了進去。
已經進到了屋子裡麵的白果就見到在屏風後映出的半個身影,看不清全貌,但是能聽到低啞難耐的痛苦悶哼聲,聲音沙啞的近乎破敗。
白果腳步沒有頓一下的直接穿過,就瞧見衣衫同樣淩亂、一雙眼睛毫無焦距色彩的龐陽正氣息混亂的被冰水浸泡著,一雙放在外麵的手青筋直冒,可見高鼓起來的脈管。
這個時候的龐陽神誌不清,就連白果進來這般大的動靜都沒有了往日裡麵的警惕。
白果眉心緊皺,快步上前握住龐陽的胳膊想要將他的手反轉過來診脈,可握上之後白果才知道現在的龐陽是用了多大的力氣在手上。
暗介見到這一幕主動上前幫忙,卻是用了渾身的力都沒有能將龐陽的手從這木桶邊給弄下來!
裡麵混亂,外麵場景寂靜的可怕。
賀妹看著周邊幾個雖然著普通打扮,但是顯而易見不是普通人的眾人打了個寒顫,腳步之間就想要進屋子裡麵和白果待著,不管怎麼說這些人聽白果的話,和白果在一起總是要安全一些的。
可賀妹不過是剛剛走了倆步就看到一柄未完全出鞘的劍橫在了她的麵前,意思清楚明了。
賀妹頭皮發麻的後退了好幾步,看著十二動作利落的將未曾出鞘的劍收回後身體還在打顫。
她有一種直覺,剛才這個人絕不隻是警告,他是真的想要動手。
十二見賀妹退後了才收回了手中的劍,安靜的站在了原地等著。
房間裡麵屏風後麵,白果伸手直接按在了龐陽的麻筋上,在對方卸力的一瞬將龐陽的手反轉過來診脈。
暗介臉色漲紅,但依舊是守著白果身邊等著,現在的龐陽誰知道會不會突然出手傷了主子!
大約倆息時間之後
白果再次不確信的診了一次,隨後原本可見冷意的臉色詭異了起來,隨後就聽她問:「下的什麼藥?」
暗介如實說:「***。」
白果眸色很深的看向了暗介。
暗介莫名感覺到一股涼意,但是他滿臉的無措。
***不是藥嗎?不就是被下藥了?
怎麼主子這樣看他??
白果沒有再看暗介,眼睛在房中掃了一圈,轉身之間說道:「將莫樂逸放進來!」
既然莫樂逸甘願如此,那她讓她如願就好了,隻是後麵想要讓白家認下這是不可能的。
白家還沒有到被彆人算計後還要乖乖的接招!
「……三……小姐……」龐陽嘶啞敗壞的聲音讓白果心頭一疼,回身看著血氣上湧導致臉色漲紅的龐陽更是心中難受。
龐陽忍受著體內吞噬理智的藥物。
他眼前模糊到早已經看不清任何東西了,但是他確信剛才聽到進門的腳步聲和最後的說話聲就是他家三小姐的。
「……大……夫……」
五臟六腑都像是置身於火爐中一樣,可更讓他不習慣的是他的理智在被侵蝕,他的神誌在被抽取,他的身體已經不再聽他指揮,這個時候就算是被捅一刀他也不會有任何的疼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