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遇有請召,不擇高下遠近必赴(1 / 2)

龐陽單膝跪地說道:「三小姐藥鋪的醫者都認識龐陽,龐陽會一直待在前線,三小姐就留在金林州等候即可,不要……以身涉險。」

他想要繼續跟著她,但他更希望她平安。

白果看著地上的龐陽,頓了頓說:「我不會到紛亂的城鎮,我就在後方醫治百姓將士。」

前方十二萬大軍,她清楚自己能做到什麼。

「前線隻有四萬將士,三小姐應當清楚後方不可能安全。」龐陽忍不住抬起眼睛看向了白果。

四萬,抵擋不了沙國幾天,百姓受了傷隻能是沙國闖入,可前線哪裡有多餘的兵力將沙國擊退,留出足夠的時間讓她們醫治帶離百姓?

白果在這話中笑了起來,「對啊,後方不安全,這件事你知道,我知道,被我留下的醫者同樣也知道,那你說,他們又為什麼要留下?」

龐陽啞口無言。

那些人不是他,更不是暗介十二等人,甚至都不是商隊裡麵的人。

性命不保的時候,誰都會遵循本性,誰都想要逃離,那要怎麼留下他們?

靠他的武力?靠他的赤忠大將軍的官職?

怕是城一破,這些人就先一步混跡逃了。

和命比起來,其他的太過於縹緲了。

「醫者,救死扶傷為首,心懷仁慈之心其次;凡為醫者,遇有請召,不擇高下遠近必赴。這是白家學醫的第一句話,我啟蒙的第一句話。」

白果一雙眼眸看著龐陽,「我做不做得到不重要,可這句話不能在天下人麵前成為一句空口白話,不能讓真心留下的醫者孤立無援,不能讓成周百姓身處不見天日的籠罩中。」

不能在天下人麵前成為一句空口白話,同樣不能讓白家成為天下的笑談,所以在這一步,白果要走。

戈音在之前白果還是縣主的時候就聽老夫人說過,說她家三小姐是一個合格的商人,因為對利益拿捏的很是精準,但同時,她更是一個合格的白家三小姐、合格的成周國縣主。

她會為了白家去皇宮隻身求死,她會在意親情不用利益衡量,她會庇護白家人。

她會儘職儘責儘力救治戰場傷患,會維護成周將士。

她權衡利弊,同樣救死扶傷。

她不純粹是一個商人,她是醫者,她是郡主,所以她做不到放棄上雙州的萬千百姓、放棄成周的萬千百姓。

所以此刻,她做著成周國康樂郡主應該做的事情,做著世代學醫的白家人應該做的事情!

她未迷失在商人的身份中,未迷失在利益裡……

她在遵從本心,始終堅定、始終明確的往前走——

永無例外。

老夫人之前還在擔心郡主守不住本心,可現在戈音好想回去告訴老夫人,郡主,現在依舊。

她沒有隻計較利益,她儘到了郡主的職責,儘到了白家醫者的職責。

不負皇上的喜愛,不負康樂二字。

龐陽雙眼赤紅,「三小姐又將自己的安危放在何處?!」

白果眼眸中帶起了一些笑意,反問:「你請命的時候,又將自己的安危放在何處?」

「龐陽和三小姐不一樣!龐陽習武多年!」龐陽眼中帶著祈求,他想要確保白果平安,想要確保白果身邊永無危機。

白果輕揚眼尾,氣勢張揚肆意,「就因為我不同於你,所以才將安危放在你身上。」

這句話被白果說的太過於理所當然了,太過於信任信賴了,猶如這件事天經地義、日月更替一般的自然。

這話,也讓雙眸赤紅的龐陽微愣。

一句話,肯定了他存在的價值,肯定

了他的重要性,肯定了他將她保護的很好,最重要的是,這句話中隱藏了十幾年的時光,而這十幾年,全都是他追隨的記憶。

「這一次去上雙州,如同龐陽哥你所說不易、危險,但我現在需要做的事情是如同你保護我一樣,保護上雙州百姓……」白果扶著龐陽的胳膊將他拉起,仰視站直了的龐陽繼續說:「所以此行,請儘全力,護我。」

郡主可以退,但是康樂郡主不能退、白家白果不能退。

龐陽能感覺到白果掌心的溫度在透過衣衫傳向他的小臂,不燙,但讓他在這個時候熾熱異常。

這份熾熱源自於他控製不住的情愛,這份情愛也將他最後的一點怒意平息。

龐陽看著這雙狐狸眼中毫不遮掩的張狂、張揚,看著麵前明豔到猶如神跡的女子,這瞬間悸動.亂了他的耳目。

無聲無痕興不起絲毫反抗的腦海中猶如死寂,可他卻近乎本能的開口:「龐陽,定會儘心竭力,拚死相護!」

既她想要展露鋒芒,他跟隨便是。

是生,是死,皆是他幸。

皆是,他所求。

白果笑著鬆手,「多謝!」

扶嫦曦幾次張口都插不進去話,但到此時已經不想要說話打擾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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