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埋伏!」
「是埋伏將軍!是埋伏將軍!」
「本將軍說了不是……」
漫漫白色的儘頭,刺眼的光線被連接反射,連綿奪目。
「是重甲兵啊將軍!」
「是重甲兵!是重甲兵!他們過來了,他們過來了!」
「埋伏!埋伏!」
白果看過無數場戰爭,帶領一群英勇的將士們衝鋒陷陣但引人注目的隻有最前麵那道身影,因為那道身影夠拚夠狠夠資格,迄今為止從來沒有變過,所以白果選了嚴任。
但是時至今日,白果看到了另一個角度,在這個角度裡麵她能看到所有的人、這個角度裡麵也不再是一個人的戰場。
每一個人的竭儘全力、每一個人的英勇場麵在這個角度裡麵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
再也看不到彆人了。
再也看不到任何人了。
隻有一個從數不儘鮮血中向她走來的、熟悉也陌生的男人。
「三小姐。」
白果從那雙緊縮在自己身上的眸子中看到了自己。
她的神色很難形容,是震驚?是恐懼?是害怕?
不是。
是意外……還有驚喜。
情緒完全的顯露,暴露在所有人前!
「三小姐。」
這一次的聲音更近了。
不,她需要時間調整。
白果在控製她的身體往後退,但身體本能是向前踏出了這一步。
「閉上眼睛。」
很讓人安心的聲音,四周也開始陷入黑暗,白果所有的情緒得以隱藏,不在恐慌。
十二就在白果的身後,一雙瞳孔中清清楚楚的倒映著白果主動讓龐陽將手蓋在了她的眼睛上,由著他將她隔絕出了紛亂。
近乎……依賴。
此處在戰亂中,龐陽另一隻手環上了白果的腰將白果帶到了他的馬上,隨後緊緊的
護在了自己的懷裡。
白果察覺了什麼,想要睜開眼睛,但這雙溫暖的手掌並沒有輕易的放開。
「龐陽哥。」白果的聲音很正常。
「嗯。」龐陽的手掌緩慢的鬆開,但視線定格在了白果的頭發上,隨後緊皺了眉頭,「三小姐怎麼濕著頭發就出來了。」
「沒太留意。」白果敷衍了一句,下一瞬身上的鬥篷就被裹得更緊了,連帶著腦袋口鼻也被裹住,能感受到對方動作的不容置疑。
白果沒有掙紮,一雙眼眸看向了即將結束的殘局。
倆方早已經殺紅了眼睛,一重甲兵和一沙國兵將的拚殺中皆是將手中的武器砍向了對方,重甲兵手中的重刀輕鬆砍進了沙國兵將的戰甲,帶出大片鮮紅和狼狽慘叫!
白果的一雙眼睛落在了重甲兵的護甲上,沙國的那一刀不過是在上麵留下了一道痕跡!
重甲兵果然很強。
武器最鋒利,護甲最好,使用的人也絕對不弱。
不然剛才那一刀沙國兵將絕對不會那麼慘。
倆千人重甲兵將沙國的四千兵馬完全壓製了下來,讓他們所有的努力都做了無用功,在含恨中身首異處。
白果感慨重甲兵的實力,耳邊聽到厚重的聲音說:「隻可惜速度慢了一些。」
白果突然想到了什麼,微微轉頭看向龐陽,「這些沙國人是從龐陽哥的手中逃過來的?」
「不是。」龐陽對這一點很在意也很肯定,但沒有說是哪位將軍的失誤。
「那龐陽哥過來做什麼?」倆人距離太近,白果即便是撇頭也完全看不見龐陽,更彆說注意他的神色。
「擔心三小姐。」這句回話距離白果耳邊很近很近,讓白果產生了一種龐陽在她耳邊低語的錯覺。
白果沒有細想其中的細節,她在注意這個和之前分開後明顯不一樣了的龐陽。
「三小姐不是在後方嗎,怎麼到了這裡?」龐陽不清楚白果和定西王之間的約束,他隻知道她現在應該是在那安全的城中被眾人擁戴愛護,而不是怒讓暗衛傳信到軍中收拾他們留下的隱患。
白果背對著龐陽什麼都看不清,也就同樣看不到他眼中的心疼。
「待不住,還是想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白果身後的人都沒有出手,死侍暗衛見過了倆人這種場麵也淡然了一些,可乜楓和一眾私兵對白果的印象還停留在白果為了震懾下令連殺幾人的場麵,初次麵對白果這般女兒姿態一時間眼睛耳朵都不知道該往哪放了。
此時沙國兵將死的死降的降,戰場開始打掃,乜楓果斷帶著人混入了其中,防止白果突然想起來他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