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是真正的傻(2 / 2)

她的祖母和母親從鳳州回來了,二叔回京也不過是遲早的事情了,父親在宮中有人照應並無什麼事情,外祖父最近忙碌卻並沒有被牽連,就連家中的老老少少都可以看到即將迎來的光輝大道。

一切比她想象的還要好。

是她前一世都不敢奢求的好。

龐陽在旁邊跟著保持著合適的距離沒有變化過,在聽到白果的話時眼眸中多了一些笑意,“嗯,很久了。”

大街上並不適合多說什麼,可龐陽短短的幾個字卻和之前的語氣是完全不一樣的。

白果回頭看向笑著的龐陽,看他那雙溫柔的眼眸落在她的身上,看他流露出在其他人麵前從沒有的模樣。

這一刻白果覺得恍惚的不止是這份安穩,她看到的還有十數年以後的日常。

那時候,若是所有地方都一派和諧該多好。

回過神,白果知道自己又犯傻了,忍不住笑自己的時候也忍不住的對著龐陽回了個笑。

有些時候很多話都不需要多說,因為這些話已經說過了。

倒是這樣獨處的時刻對倆人來說意外又被珍視。

白果本就慢的腳步放在更慢了,龐陽依舊保持著相同的距離跟著,他們從來來往往的人群中穿過,在平凡中留下腳印。

周圍看到白果和龐陽紛紛行禮,又在倆人走過之後滿目崇拜的看著倆人。

她們都是佼佼者,他們都是成周國安穩的象征。

她們經過的茶館中說書人還在激情昂然的講著:“上回講到那一路風雪不斷,康樂郡主和赤忠將軍不遠萬裡忍著寒霜晝夜不息步入上雙州,在當時第一句話便是問‘縣令何在’!……今日我們來接著講在萬彩城那亮如白晝的一夜過後康樂郡主和赤忠將軍入城守城!還有赤忠將軍帶著不足幾千兵馬在無糧草無援兵無消息時守城六日之壯舉!”

那聲音抑揚頓挫,帶著無數人步入了當時的場景中,感受了無數那紛亂的戰場。

下方座無虛席又站的滿滿當當的聽眾滿懷激動的聽著,時不時較好一聲。

白果走得遠了也能聽到那說書人的那句‘城中在無糧便吃雪止餓,又為了不讓自己睡過去在晚上就站在雪地中醒神,連著幾夜那數千的將士終於撐不住進了房屋中,但雪地中獨有一人站了五天五夜……’

“那五天龐陽哥在想什麼?”白果看向前麵的朦朧中的日光,看它猶如要步入那九日的後塵。

龐陽跟著白果看向前麵,說的是:“什麼都不敢想。”

不敢想白果,怕他會忍不住分神就永遠留在了雪地中,不敢想大軍和糧草會到來的時間,怕自己會撐不住,也不敢想自己還能不能活著見到白果,更不敢想自己還能活多久。

那五天他讓那數千個能活下來的兵將都活下來了,五天後他也活下來了。

在這世上他還能繼續保護她。

這就夠了。

經曆了什麼,遇到了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龐陽哥回京那一天晚上我見了藺桓將軍。”白果的話讓龐陽神情頓了一下,又細細回想了一遍後看向了白果像是要確認白果的話是否為真。

“當時龐陽哥應該進屋了。”

這一聲讓龐陽徹底愣住。

那天夜裡,在屋頂坐著的他直至天明才進屋怕的是被宮女和太監注意到引起其他的事情。

“我聽祖母說了很多,我也想了很多,一晚上我下了數場棋,但沒有一場是有勝算的。”白果說:“包括站在你角度的人是我。”

那天白果下了很久,一顆棋子一顆棋子的落,一個人一個人的算,算到最後自己也落在了棋盤上。

但在清晨,她讓人進宮將藺桓請了出來,她詢問了那五天的事情,最後在數盤棋子中沒有決定下來的事情在藺桓言語中做下了。

龐陽喉結滾動,用平靜壓下了顫動,“那五天龐陽並沒有外麵傳得那麼……”

“藺桓將軍說,他在第二日就進到了第三城。”

第二日到了第三城,藺桓身後又切切實實存在的大軍和糧草對他來說是底氣,是敢於繼續前進的實力,可對於龐陽他們這些看不到援軍吃雪存活的疲兵來說卻是天大的壓力。

那些人走的每一步都踩在他們的心頭,都讓他們本就絕望的眼中在蒙上一層陰影。

“藺桓將軍說外麵傳得事情不足當時他所看到的百分之一,我在聽到這些後就在想,究竟是什麼事情能讓一個在戰場上經曆了數十年、在經曆了沙皇讓其妻兒留在宮中做人質之後還會留下如此深的印象。”

那一天清晨,她在前廳中坐了很長時間用以平複。

平複她聽著就痛苦的話。

“他還說在第四天的深夜,他和你交手了。”白果的聲音略有停頓,又繼續了後麵的話,“你倒下了七次,傷了他倆次。”

‘他倒下了七次,手中長槍刺穿我兩次,但你可知道他殺到我馬下幾次?’

‘十二次!’

‘本將軍手下的兵將是本將軍親自訓練出來的,本將軍身邊的親信是跟隨了眾多場戰役的,你可知道這十二次意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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