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以前這個距離又有這麼多的奴婢太監在周圍守著也是沒有多少人會傳這些的,太後所言的這些是在說成周國中的女子入朝為官之事。
那才是真正的吸引萬眾眼眸,最容易生出是非之地。
“娘娘是想要……”
嬤嬤看向太後。
“宮裡麵的日子數不清了,哀家也想要出去看一看。”太後的話讓嬤嬤的臉色都變了。
“娘娘是想要……”
“既然世人和六國想要看成周國如何處理,那成周國就不能弱了一國風範。成周要樂州的決心,從不是隻有一個非皇室血脈的康樂郡主、白監督!”
饒是軒賢也沒有想到隻不過是過去了半個時辰而已,人數竟然就如同漲潮一般的蜂擁,進宮的大臣一批一批,可卻不再是勸,不在勸讓龐都督留下,不在勸讓白監督留下,不在勸讓太後放棄此時的想法。
京都中無數的後宅在這晚的燈火亮了一宿,不知是幾家的書房中有癲笑哭聲,“列祖列宗,列祖列宗,我對得起了!我對得起了!他們想要去,我……應允了!應允了!兒孫三十四人……”
又有幾家數封未送出的奏折信封扔入火堆。
“老夫上書勸導實為違背初心,蒼天有眼莫要怪罪老夫,老夫也是為了……老夫隻是想要給白監督一條退路啊,成周不缺一個大夫,但成周缺一個白監督啊!好在……好在這一次太後也站在了白監督身後,這一次太後也去,這一次安危有保障啊!!”
太後出行,誰敢在做手腳。
動手腳,這就是明晃晃打皇室的臉!
這一晚京都中睡不著的大有人在,白果在這一晚睡的同樣不安寧。
可能是明白今晚那個人一定會來。
所以在若有若無的藥味中白果甚至能猜到現在龐陽在那個方位。
人不來的時候白果在想,人來了白果卻不著急了。
她靜靜地在房屋中,那藥味未曾離開也未曾改變方位。
也沒有敲房屋的門窗。
白果從床上坐起,正想要赤腳下床就聽到外麵很輕的聲音詢問:“三小姐是要喝水嗎?”
白果的腳尖點在燒著地龍的暖席上,“你知道我醒著怎麼現在才出聲?”
外麵其實並沒有屋裡麵暖和的,更彆說今晚還下了雪。
“三小姐若是不想要見龐陽,那龐陽出聲會讓三小姐為難。”
白果看不到龐陽不知道龐陽此時的神情,單聽龐陽的聲音會覺得他隻是隨口一說。
“龐陽哥為什麼會這樣想?”
白果的腳尖落在地上,她想要到窗前去看龐陽,但她動作之前先聽到龐陽問她:“那現在三小姐想要見龐陽嗎?”
白果愣了一瞬。
這一刻的感受很難言表。
她和龐陽已經不能說‘從認識’了,而是從小到大,從小到大白果都沒有聽過龐陽會用這麼平靜的語氣、這麼正經卻含著隻有陷入情愛中不宜被外人察覺的喜愛來順著她的話說出如此撩撥人心的話。
白果壓下去的逗弄心思不知為何又興起,“我若是不想見龐陽哥是會現在出宮嗎?”
皇宮哪裡像是外麵的宅子那樣隨時開關門,在皇宮裡麵是有門禁的,門禁後關宮門,若非是皇上等的命令這宮門是絕不會在打開的。
所以此時若是龐陽離開自然也就無法走宮門,那走的是當年進宮的那條道路還是另尋一條近路在夜半偷偷的溜出去?
龐陽顯然也聽出來白果詢問的話有一些‘彆有用意’,窗戶開關之間寒風還未進來龐陽已經將手中的茶盞遞到了白果麵前,“三小姐是想要見的。”
白果視線在距離自己十幾步的桌子上看了一眼,那上麵的茶盞已經消失。
當年白果在窗外看著和暗衛糾纏在一起的龐陽時覺得取代嚴任的人找到了,可是如今在看著麵前的人時她卻是早已經興不起當年的念頭了。
麵前的人已經強到了坐上大都督之位也沒有人能撼動。
龐陽能察覺白果此時的眼神變化,但是他並沒有動隻是站著任由白果瞧,目光不偏不倚的對視著白果,眼神中乾淨的一眼見底。
“嗯,我想龐陽哥了。”白果承認了,“也想要見龐陽哥。”
龐陽很明顯的多了笑意,眼瞼上的疤痕都透露著溫柔。
白果接過茶盞卻是遞到了龐陽的嘴邊,眼睛中同樣有笑意。
龐陽微微愣了一下然後就想要說自己不渴,但白果卻是先說,“喝一口。”
單聽這三個字並不能聽出來什麼,甚至從白果的語氣中也不明白此舉的用意,但就是不知為何這一刻龐陽卻是瞬間就懂了。
龐陽垂了些頭,茶水流入,微苦,又甘。
京都到樂州數十裡路,龐陽負責指揮部署糧草軍隊安排等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忙,進宮匆匆一麵龐陽就需要回去做出發前最後的確認。
白果是在龐陽離開之後就被宮女們伺候著洗漱的,大臣全部進宮給太後和白果等出行眾人行禮,祝順利祝平安祝瘟疫褪去的話以及賞賜唱了半個時辰,金銀財寶綾羅綢緞讓人目不接暇。
可真正的場麵是在白果及太後出了皇宮之時,平常皇宮門前無一個百姓敢久留,可今日出城門,萬裡望不到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