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那現在他還要去嗎(1 / 2)

怎麼可能是從樂州的事情開始之後才如此的,明明就是更早之前就有所打算,所以科考落榜,所以在樂州白族人詢問他日日在藥房中。

白明紹並沒有看向白明鴻,隻是用平靜中壓抑著緊張的表情看向在座的三人,回答說:“也不是,我去是想要儘自己的能力,也想要……給白監督做一個幫手。”

“你如何幫她?”倪代柔第二個問話並沒有讓白明紹知難而退,他堅定著自己的聲音回答:“我已經學到了許多的醫術,這些或許和其他的醫者大夫們比起來微不足道,甚至我可能不如他們身邊隨意一個藥童,但是懷有與她相同心思的人我定然是其中一個。”

白明紹繼續說:“許多事情我不願往壞處想,可生死麵前她再是白監督也是一個女子,我不能保證她能活著出來,但我身為兄長能保證的是她不會受到一絲的傷害。”

“她身邊有白家人,也有百姓、軍隊中的人護著她,你說的這些她不缺。”倪代柔就好似換了一個人一般,與剛剛的親切談笑之人好像不是一個。

白明紹抿了抿唇,為自己再一次爭取,“而今天下有動亂之相,如今我所學,往後可能就是數十人可活下來,我如今去樂州不是為了彆人,是為了我自己,我已然成年,總要有傍身的能力。”

“那你可想過若是自己回不來呢?你的父親母親豈不是要白發人送黑發人。”倪代柔一句接著一句,白明紹回答的快她問得更快,就是賀妹這個做母親的都沒能插上話,隻能用眼神看向老夫人希望老夫人能出麵將這件事情給壓下來。

可老夫人不知是沒有看到她的眼神還是什麼,隻是神情平靜的聽著她們的一答一問。

“我先為自己,隨後為人子,我若是連自己都做好,那又如何做的了兒子?”白明紹看著倪代柔,“往後如何定然是我自己走的,是為官還是為醫也應該由我自己決定,若隻是因為擔心我而遏製我,那我又能走幾步?”

倪代柔搖頭,“你所言不儘然對,但也不儘然錯。”

“為人子要學,為自己也要學,你而今雖已成年但也不過是人生中短短數年,你做出的決定不一定對。”

白明紹不由得跟著這話失望下來,雖說這話是對的,但……

“隻是我聽你言語清晰,思路明確,語氣堅定,這一次我身為長輩同意你去,隻是我要你記住這是你從出生至今第一次做下一個決定,第一次離開白家的保護準備行事,期間不論是遇到任何事情或是任何難以言喻的困難我都希望你能記住你是白家人,你的周圍有白家人,你可以放心且大膽地向他們求助。”

倪代柔看著白明紹,“你後悔的機會就在你身邊,哪怕你今日回去就開始後悔我們任何人也都不會去笑話你,這都是你的決定,是你人生中的一環,可能至關重要可能微不足道,但這些我們不過是參與者而非決策者。你要明白求救不是,這是關乎到你、關乎到我、關乎到白家的重要之事。”

白明紹少有這般愣神的情況,可此時聽著倪代柔的一番言論卻是不知該如何回應。

他長到如今從未有人如此與他闡述的如此清楚。

“我雖然老眼昏花但不至於心也瞎了,你想要做什麼祖母不會去攔你,你想要去闖祖母也不會局著你,但祖母的想法與你嬸嬸的是一樣的,你若是毅然決然可去,你若是後悔留下亦可,但祖母希望你為自己做好後路安排。”

“你要為自己進城後才後悔做好是不顧天下人,還是破釜沉舟的勇氣,你要為自己的平安準備好足夠的一切,你要為自己能活下去而在堅持,你要為自己的每一個行為做好要付出的準備。”

老夫人看著白明紹,“你應該清楚這一路上最難得不是如何說服我們,而是當你一人麵對這些時你是否有承擔的能力,有普度眾生的能力,有補救的能力,或者是你是否真正的已經做好了準備,已經可以從容的麵對任何艱難、苦楚、和他人、自己的死亡。”

這一刻之前白明紹一直覺得自己說服了麵前的人就已經成功了一半了。

當年白果想要出去做事的時候不過是得到了其中倆位的同意。

可現在白明紹卻不再是如此覺得,這一刻壓在他眼前的大山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整個樂州。

那裡是他即將要去的地方,那裡是所有醫者數個月束手無策的地方,那裡死封可能永無見光之日,那裡……

可能滿是血腥和戰亂。

他要去的就是這樣的地方,那現在他還要去嗎?

他不是為了忤逆家中長輩,不是為了證明自己,不是為了一切虛無縹緲的東西。

他不缺吃穿,即便是他紈絝一輩子他也有兄弟能保護,他能想到自己這一輩子可能小波小瀾不斷,但絕不會動搖他根本。

而現在——

就是做出與之完全相反的決定。

賀妹左看看右看看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倆人能說出這話,但現在她若是在反對顯然是落了下乘,但此時能說出更好聽的話實屬的為難她了,想了又想賀妹隻能乾巴巴的道:“剛開春,路上多帶一些衣物……我給你多準備一些銀錢傍身,進裡麵遇到事情也好打點一番。”

白明紹在聽到前麵倪代柔和老夫人的話隻是在鄭重的思考,但聽到賀妹的話時卻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倪代柔說的‘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種種。

“母親……兒子不孝。”白明紹跪在大殿之中向著上位磕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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