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被安排和軒苑一間房,勉強收拾了自己就聽到農婦說她:“白監督也很厲害,幾天就將農活乾的這麼麻利。”
“在樂州和戰場上是不是也要如此才能活下去?”農婦問這話的時候滿是心疼和小心翼翼。
白果笑了下,“不是。”
農婦不信,言行都不信。
所以第二天早飯白果的粥濃得很,農婦說:“白監督不要急,慢點吃。”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慢點吃,因為村子裡麵有好吃的都是要快一些吃完的,但她聽說那些貴族吃飯都慢。
白果點頭應下了農婦的好意。
軒苑悶悶不樂的看了白果一眼喝著碗裡麵和白果天差地彆的粥水,“你才來幾天就讓這些人對你這麼好。”
想當初她融入進來不知道廢了多少時間。
白果喝完了粥跟著眾人一起匆匆的下地繼續乾活,軒苑咬了咬牙跟著一起下地。
但雨水遠比之前預測的還要早,天色剛剛黑下來的時候雨就急促的落下,砸在身上都疼的人直叫。
所有人都躲回了房間中。
此時軒苑才擔憂起來,“怎麼辦怎麼辦,還有五六塊地沒有種呢!”
白果用毛巾擦乾淨身上的水滴將軒苑抓了過來擦了個大概,軒苑左看右看,壓著聲音問白果,“怎麼你們不著急?”
白果說:“急也沒用。”
學子們和裡正確認雨要下幾天才能停,又想要知道下一次雨什麼時候下好能將所有的種子都入土。
雨打在房頂上霹靂吧啦的,像是要將房子都砸塌一樣,不見絲毫減緩。
不過是幾息時間就有婦人和莊稼漢選擇冒雨回家了,“家中有小孩不放心,不等了不等了。”
冒著雨跑回去也就是一盞茶的時間。
白果和軒苑的房間距離這裡較遠,倆人的身體也沒有誰比誰好多少,真要是頂著這大雨回去倆人怕是正要栽在這裡。
白果想著等雨停,軒苑累的打算在這裡和其他婦人擠一擠。
馬匹的聲音將雨聲蓋住時白果眉頭一跳,看過去馬背上是被澆的渾身濕透的屠吉,“白監督!華大人……”
白果心中一緊,聽屠吉在雨聲的掩蓋下扯著嗓子喊:“華大人病重老夫人讓屬下請白監督回去!”
軒苑疲憊的腦子中還在想華大人是哪個時就感覺身邊的人突然衝出雨幕在夜空下敏捷的上了馬背,打馬聲清晰異常,“駕!”
屠吉緊跟而上,倆人不過是轉瞬身影就被雨幕掩蓋,若不是身邊確確實實少了一個人軒苑都以為自己是太累又做夢了。
軒苑本能的追趕了倆步又忽然頓住腳步。
華大人,華辰逸!
腦袋清醒軒苑又往前走了兩步就聽到身後跟上來的腳步聲,“郡主身體不好不可淋雨趕路,老婦這裡有鬥笠,郡主若是著急先穿這件。”
之前的喊話眾人聽的清清楚楚,但眾人也了解軒苑的身體。
軒苑正要點頭,可視線又在放置在地上的種子上頓住。
她不能走。
越是這個時候她越要穩住。
會平州的種子必須全部下完!給其他州的種子一顆都不能缺!
軒苑抬起頭問此時跟著抬起頭的學子和裡正,“雨大概什麼時候停?”
裡正看了看天色和雨,“怎麼也要下一晚上,但雨水大這幾天下不了地,還要三四天才行,三四天之後還要看下一場雨什麼時候到,若是早也就罷了,若是晚就錯過了。”
“要是這些天連著雨那也不行,地裡的莊稼活不了,這種子也種不了。”學子補上了話。
軒苑這一刻才是真正的感受到了什麼叫做責任,才真正的明白郡主的這個稱呼原來可以如此的沉重。
“本郡主不走,本郡主要看所有的種子都種下去。”
如今這件事關乎到成周國,她要……穩住。
在場的人能感受到軒苑短短時間的轉變,之後的幾天更是能清晰的感覺到。
先是在清晨雨停之後隔一段時間就要去地裡麵查看一次,接著又是每天期待出太陽讓她們能下地,後又盼望幾天後有雨。
軒苑不知道在心中祈求了多少次終於等來裡正的消息,“種地快種地!三天後有雨!”
軒苑喜極而泣,可來不及多歡喜又急急忙忙的將所有的種子分發下去,自己更是一馬當先的將自己留在了田地中。
軒苑見過了一次大雨在種植的時候哪還有之前的慢悠悠,動作之間恨不得自己有三頭六臂才好。
受軒苑的感染所有人不自覺的加快了手中的動作。
白果回去僅僅用了來時一半的時間,可回去時見到的竟然是喪幡。
以及到處都是哭聲的華府。
老夫人在華家幫忙處理著華辰逸的遺物,看到白果時笑著,啞著聲音說:“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