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兩個時辰前。
明啟帝從下屬楊瀟嘴裡得知靳氏今日去了忠遠伯府做客,立即想起忠遠伯世子趙梓桁是自己的心腹下屬,禦前侍衛統領,立即心血來潮喬裝一番帶著楊瀟直奔忠遠伯府。
明啟帝自己都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堂堂一國之君為了想要見到一個女子,竟然還要煞費苦心尋找機會主動出擊,偏偏對方還是臣子之妻。
若是那日靳氏進宮謝恩時與他“偶遇”讓他如願見上一麵,或許他也不至於對靳氏如此念念不忘,可惜那日終究差了那麼一點點運氣隻看到一個漸漸離去的倩影,這反而勾起他更大的興趣。
他自認是個政務清明的風流天子,不論在朝堂上臣子們眼中,還是在百姓心目中他絕對稱得上一個明君,在位七年他從未做過讓臣子或者天下百姓詬病的事情,表麵上看起來有些放蕩不羈,可是在國家大事上從來清醒果斷雷厲風行,從坐上龍椅開始勵精圖治七年才換來朝堂內外的蒸蒸日上。
可是偏偏他對一個臣子之妻動了心思,作為一個明君他不可能做出直接一道聖旨把人宣進宮中的荒誕事,可是這種想得到又吃不到的情緒竟然一日日在他腦中紮下根來,既然打消不了心裡這份隱晦的念頭,索性主動趁機尋找機會。
楊瀟對於主子偶然的腦抽行為已經習慣,且他絕對是個忠心的下屬,所以收到繼續留意永成侯府以及靳氏的命令後不敢有絲毫鬆懈,當手下打探出靳氏去了忠遠伯府參加賞菊宴,立即稟報了明啟帝,於是就有了這回明啟帝的微服之行。
楊瀟提前命下屬暗中給趙梓桁傳了信,可是當趙梓桁見到從伯府後門進來的明啟帝兩人時還是嚇了一跳,更在明啟帝斯文儒雅地表達出想見佳人一麵時,趙梓桁驚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好在這位祖宗隻是說遠遠見一麵,並沒有提出其他過分要求趙梓桁才略略放心一些,作為心腹之一,趙梓桁也是見過主子私下裡的腦抽行為,很快麵色如常安排下去,派夫人身邊的丫頭前去悄悄知會一聲。
當然他不會跟苗若昕明說,隻說讓她領著幾位夫人一定要去看看後花園假山下麵那幾塊奇石。於是,就有了上麵的一幕。
明啟帝在亭子裡暗中窺視,山腳下的佳人跟自己兩個月前見到的合為一體,當時靳氏被人下了藥,直到他離開都還在昏睡之中,如今披著一身鵝黃的大氅站在幾名女子當中,竟是異常耀眼奪目,一顰一笑都是與眾不同,不枉他費一番心思。
直到下麵的人影消失這才意猶未儘地收回目光,嘴角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
端正了身子瀟灑地轉過身,這才發現身後站著的楊瀟和趙梓桁身姿筆挺杵在離自己幾步遠的距離,兩人都是一臉的嚴肅,明啟帝不由發出一聲輕笑,對二人說道:
“你們兩個這什麼表情?這裡又不是朝堂上,咱們是出來放鬆的,就要有放鬆的姿態,而且朕絕對相信忠遠伯府上下對朕的忠誠,不會有什麼刺客突然竄出來,所以你們用不著這麼嚴肅,來來來,坐下陪朕喝一杯。”
說著在亭子中的石凳上坐下。
中間的石桌上擺放著一套上等的汝窯茶具,可惜裡麵的茶水已經涼了。好在趙梓桁想得周到,除了茶水還叫下人擺上了一瓶上等的桂花釀,此時見明啟帝想要動手倒酒喝,忙搶先一步上前拿起酒壺,給明啟帝斟滿一杯,又給自己和楊瀟倒上。
一杯酒下肚,趙梓桁恭敬說道:“陛下,這裡風有些大恐對龍體有礙,不如隨屬下去不遠處的凝香閣歇息,那裡我已經叫下人布置妥當,絕對不會有任何人打擾到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