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姨娘:“母親喜歡就好,您一向愛吃“百味齋”的點心,這道蓮子酥是百味齋老師傅親手做的招牌點心,去得遲了可就買不到了,所以一大早我就叫府裡的小丫頭出門排隊,總算給您買回來了。”
連氏更加滿意:“到底是你孝順,心裡有我這個母親,一口吃的還惦記著專程叫人買回來。”
連姨娘笑得更加熱切:“隻要母親喜歡一切都值得,我們做小輩的不過跑跑腿而已,都是應該的。”
連姨娘那一句句母親叫的真情實意,按大戶人家的規矩姨娘妾室是沒有資格稱呼老夫人“母親”的,可是誰讓人家母女情深呢?
所以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這種母慈子孝的橋段每次請安時都要上演,靳南雪往往插不上嘴,即使湊趣說上幾句,得到的不過是連氏的冷眼,那她還何必熱臉貼上去?
靳南雪走上前姿態優雅地施了一禮然後很自然地直起身子,淡定走向下首的椅子上坐下來。
上首餘光一直偷偷打量著她的幾個人驟然睜大了眼睛看過來。
連氏也發現了跟往日不一樣的地方,見她就這麼不經允許站起身子,甚至還大咧咧地坐下,心底那股火氣壓也壓不住。
“大膽,誰準許你坐下的?”
連氏拍著炕桌吼了起來。
靳南雪抬頭詫異道:“老夫人不許我起來麼?不知兒媳做錯了什麼老夫人要罰兒媳跪著?”
連氏不妨她竟然會頂嘴,一時不知下一句該怎麼說了,因為以往她不叫起身這個兒媳婦是斷然不敢自己起來的。
半晌反應過來狠狠道:“沒規矩的東西,一段日子不來連請安禮法都忘了不成,我叫你起來了嗎?”
靳南雪一臉無辜道:“老夫人息怒,四妹妹和連姨娘伺候老夫人太專心忘了避讓,兒媳若是一直不起這讓她們兩個如何自處,豈不是還要給兒媳賠禮?所以兒媳不得已才起身的,絕無對老夫人不敬的意思。”
笑話,你要半天不吭聲難不成我還一直跪著?叫這兩個蹭我的禮數也不怕折了她們的壽?
“你……”
連氏被她的強詞奪理氣得說不出話來,一時也沒注意到靳南雪一口一個老夫人而不是如往日那般喚她母親。
江薇猶豫一下站起來對著靳南雪見禮:“嫂子安好,這幾日怕打攪嫂子養病,薇兒不敢過去打擾,今日在這裡給嫂子賠不是了。”
靳南雪跟這個庶出的小姑子往日關係雖然疏離但也沒有結過仇,見她站起來對自己行禮便也客氣道:“自家人沒什麼打擾不打擾的,四妹妹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