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南雪放下銀票自我安慰道:“還不錯,想不到攢這麼多了,我還以為存不下多少銀子呢。”
沉香順著她的話說道:“是呀,咱們能存下這些已經很不容易了,夫人的壓箱底銀子本就不多,平日裡的日常花費卻不少,彆的不說,每年老夫人和侯爺的生辰,哪回夫人不是傾其所有精心準備的?還有這府裡上上下下各處的打賞看著不多,日積月累下來也是一大筆,其實真正花到夫人身上的並沒有多少。”
沉香說著拿出一個賬本放在謝南雪麵前:“奴婢不識字,這個賬本都是夫人自己記的,幸虧咱們還有外頭那兩個雜貨鋪年底送過來的收益,要不然咱們連這點銀錢都攢不了。”
聽到雜貨鋪,靳南雪眼神倏地亮了,對呀,記憶中她還有兩間雜貨鋪,是原主父母送給她的陪嫁。
隻可惜這兩間鋪子經營一般,記得當初在母親手裡時一個月加起來的進賬也就三四十兩左右,到她手裡以後因為整日過得心力交瘁根本無心過問外麵鋪子的事,加上自己不能隨便出府,每月一次的查賬變成年底由掌櫃的把賬冊和一年的收益遞進來,記得去年年底兩個鋪子加起來才二百多兩的收益。
現在想起來,必須得找機會出去一趟了。
侯府不比彆處,即使坐在屋子裡哪裡都不去,手頭的開支也是源源不斷,比如連氏和江祺每年的生辰禮都是需要精心準備,逢年過節各處的上下打點,平時下人們的打賞更是必不可少。靳南雪每個月的月錢是二十兩,除此之外能動用的就是自己手裡那點嫁妝,隻是父母當初傾其所有給她置備的那份嫁妝,跟侯府的日常花用比起來實在入不敷出,嫁進侯府這幾年雖然她一再儉省,甚至都沒有給自己添置過衣裳首飾,怎奈侯府裡花銷太大,哪兒哪兒都要錢,手頭能攢下這些確實不易。
還有一點沉香沒說,那就是原主偷偷補貼給娘家的銀子。
靳南雪的娘家是文宣伯府分家出來的庶出旁支,父親靳長青目前在戶部做個低品階的小官,母親是大戶人家出身的庶女,家裡還有一對正在讀書的雙胞胎弟弟,父親的一個姨娘和一個庶女。
人口並不多,但一家人日常的進項除了父親那點微薄的俸祿再無其他,唯一來錢的那兩個雜貨鋪還送給她做了陪嫁,所以家裡的日子過得並不寬裕,原主因為心裡過意不去才會偷偷拿些銀錢補貼給父母兄弟。
至於侯府當初給的聘禮,嫁過來時都原封未動全部帶了過來。隻是她是高嫁,又因為不可說的原因嫁過來,侯府給的聘禮看起來表麵花哨,實際上大部分都是一些笨重的家具瓷器,名家字畫典籍之類的東西,說白了都是些入帳可查無法變賣的死物,而現銀、首飾之類容易損耗的東西則極少,這也是她手頭緊的緣故之一。
想起自己白天去看過的庫房,侯府的聘禮大都是入冊的不能動,剩下自己那點陪嫁中最多的就是幾箱中等檔次的綢緞衣料,堪堪占用了一個廂房而已,最值錢的就是那兩個雜貨鋪,除此再沒有拿得出手的好東西。
想到此處靳南雪讓沉香把那兩個鋪子的房契取出來,拿在手裡仔細觀看。
沉香在一旁道:“這兩個陪嫁鋪子原是太太的陪嫁,怕夫人嫁過來被人輕瞧,就都給了夫人,隻是夫人很少出府,鋪子這幾年一直都是安掌櫃在經營,如今能交上來的盈利還沒您的月銀多呢。”
靳南雪長歎一聲,看房契上寫的地段,記憶中雖不是城中最繁華之地,可這裡畢竟是京城,所謂寸土寸金,再不濟收益也不至於跟她的月銀差不多,有機會一定要出去看看,總要想辦法充實自己的小金庫才是。
“老夫人,侯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