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南雪趕緊道:“今日是祖母壽辰,孫女難得回來見祖母一麵,多陪陪祖母才是頂頂要緊的事。”
漂亮話誰不會說?既然來了就要哄好這位老祖宗,爹娘跟弟弟他們也能少落些埋怨。
給賀氏見過禮,靳南雪依次又給張氏和柳氏分彆見禮,她畢竟是侯夫人,幾個長輩都客氣地誇了幾句,賀氏見狀對她的謙恭態度更加滿意一分。
賀氏對靳南雪這個庶孫女感情是複雜的,
當年之所以選定她代替自己親孫女嫁入侯府,就是看重這丫頭長相出色,性格又溫順好拿捏,現在看來這丫頭竟是個沒福氣的,嫁進侯府三年都未有所出,也不討婆婆的歡心,以後需要仰仗伯府給她撐腰的地方多的是,自然不敢在她們這些人跟前拿喬,賀氏想到這裡心裡更加舒坦。
高門可不是那麼好攀的,要是嫁過去樣樣順遂成為名副其實的侯夫人,那豈不是給自己的親兒孫添堵?所以賀氏很樂意靳南雪如今在夫家的狀況,無子,無寵。
張氏笑吟吟過來拉起靳南雪的手道:“前幾日在晉安伯府碰見,回來我就跟你們祖母說起,你祖母知道你在侯府過得順心,她老人家也為你高興,不過也不是大伯母說你,自你出嫁以後就很少回來看你們祖母,落在外人眼裡還以為你這是攀上高門就瞧不上自家親人了。”
靳南雪在心裡連連冷笑,從進門到現在不過片刻,從老夫人到大伯母、四嬸娘就給她和父母親帶了一頂又一頂不孝、不義的帽子,明明知道自己在侯府日子過得艱難,從不見她們為自己出頭,如今還這麼句句帶刺。
最令人厭煩的是,每次見麵伯府的人都會開口閉口提醒她不要忘了伯府的恩德,若不是長房給她機會,她這個落魄庶子的女兒無論如何都攀不上永成侯這門親事。
剛嫁進侯府時靳南雪與江祺也有過一段新婚甜蜜的日子,對伯府也的確心存感激,可是這份感激隨著歲月的磋磨很快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苦澀和麻木。
見張氏說話帶刺,靳南雪麵露一絲赧色道:“叫祖母操心了,是孫女的不是,記得出嫁前祖母曾教導孫女,嫁到婆家一定要聽婆婆的話不可行忤逆之事,侯府規矩重孫女時時謹言慎行,婆婆不喜孫女時常出府拋頭露麵,孫女也不敢違背,不過既然祖母發話,等回去孫女就跟婆婆說,以後一定多回來走動,看望祖母。”
見她竟然搬出侯府的規矩,張氏和老夫人賀氏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這時文宣伯謝長惟率伯府一眾男丁走進來,見三房四房的人都到齊了笑道:“雪姐兒既已嫁到侯府,自然要聽從侯府老夫人的,咱們自家人跟前就不說那麼多了,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咱們就開始給老祖宗拜壽吧。”
伯爺一聲令下,眾人不再說什麼,站在兩旁的下人趕緊上前往地上重新鋪上軟墊,眾人這才在文宣伯帶領下齊刷刷跪在賀氏麵前正式拜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