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
沙海,玉塔。
點燃的燭火,映照在玉製的牆壁上,留下半昏半透的虛影。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斜斜坐在那張漆黑的石椅之上,他衣著黑色長袍,臉上帶著一個冰冷的鐵質麵具,一雙骨節粗大的手伸出,擺在椅把手上,由一個老醫師細細探脈。
不知過了多久,老醫師才皺著眉,小心翼翼地道:“……大人,您脈數平穩、氣息悠長,這是身體康健,沒有任何問題的表現啊。”
男人的眼睛頓時一眯,甕聲甕氣道:“我身體真的沒問題?”
“……是吧?”
老醫師有點抓不準主意。
他都聽說了,花三大人在找他之前,已經招了三四個醫師過來。
如果他不是身體有問題的話,怎麼會找這麼多醫師?
“……呃,大人,我再看看、再看看。”
老醫師想到這裡,趕緊再探。
這一探,他忽然眉梢一挑,極其意外道:“嗯?大人您怎麼有些陰虛?這陰虛可是女子才會有的毛病……”
說到這裡,花三背脊微微一僵,隨後大聲喊道:“庸醫!來人,殺了他。”
一聽這話,老醫師臉色劇變,隨後噗通一聲就跪地求饒:“大人!大人饒命!是我看錯了,我看錯了!”
“您沒有問題……”
“不不不,大人您有問題!”
“您有病,您讓我再給您治一治吧!”
“饒了我,讓我再治一治……”
花三冷哼一聲,沒有絲毫留情:“殺了他。”
“是!”
嗖嗖嗖。
暗處就飛處幾道身影,迅速按住了老醫師,不管他如何求饒和掙紮,都毫無用處,一刀下去,血線飆出,大殿裡很快隻留下一具死屍。
“拖出去,你們也出去。”
花三繼續道。
“是。”
那幾道身影也沒有疑問,當即帶著屍首離開。
他們對花三的做法,沒有任何疑問。
因為,他們分部的花三大人,就是這麼陰晴不定。
沒多久,大殿裡就安靜一片,人都散去了,隻剩下這位“花三”大人。
而高大的花三,忽然低低嬌喝一聲:“該死!”
“寧天到底給我吃了什麼毒藥!”
“為什麼查不出來!”
原來,這位“花三”早就不是花三了,而是假扮成花三的唐憐雙。
花三早就被寧天殺死,隨後被唐憐雙處置掉了,之後的“花三”都是唐憐雙假扮的。
這是寧天的主意,他想讓唐憐雙掌控紅棘花分部,而他掌控唐憐雙,這樣一來,西北域的紅棘花分部就是他的了。
可唐憐雙,並沒有那麼容易臣服。
特彆是寧天不在身邊,她的心思就越發活泛,隻要她能根除自己體內會發作的那股子“劇痛”,她就不會受製於寧天了!
可是,唐憐雙已經找了不少有名的醫師了。
他們都無法找出問題!
“他給我下的毒,真的這麼厲害?”
“還是說,都是他騙我的?”
“我根本沒中他的毒!”
唐憐雙想到這裡,眼眸中閃過殺意。
“叮——”
這時候,唐憐雙懷裡的傳音玉忽然亮了起來。
她一愣,隨後意識到,這是寧天聯係自己!
唐憐雙迅速取出,語氣帶了幾分不善道:“你有什麼事……”
“啟。”
寧天輕輕吐出這個詞。
這詞好似一個開關,啪地一聲,一股無儘的疼痛之意席卷而來!
瞬間,唐憐雙渾身抽搐,
又是那股痛意!
猶如千萬隻恐怖的鬼怪在瘋狂撕咬她。
痛!
好痛!
這是一股無法忍受的劇痛!
唐憐雙紅唇一張,忍不住要發出哀嚎,可下一刻,寧天又淡淡道:“停。”
幾乎就是瞬間,那劇痛如潮水一般褪去,隻在唐憐雙身上留下一層冷汗,濕濕嗒嗒,透濕了全身衣裙。
她粗粗地喘著氣,還有些怔愣。
“我能猜得到,你可能又會懷疑,你覺得我給你下的‘劇痛’之毒,可能不會再次發作了,你覺得我是騙你的。”
寧天的聲音冷冷淡淡響起,每一句話都戳中了她的想法:“那我現在通過實際告訴你,我沒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