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彼此眼裡,從來都隻有“你我”,沒有身份尊卑。
可大局是什麼?宇文顥自問。
為了天下社稷,他非要去和一個不愛的人同床共枕?
“嬨音,我做不到。”
——
鄢夏嫁入太子府那日,熱鬨非凡。
公主身份下嫁成側妃,表麵上卻是比太子府娶太子妃那日還風風光光。
皇宮內樂聲不斷,群舞旋身輕躍,撒著漫天花瓣。
皇帝被恭賀,隻因眾人皆知,鄢夏公主的陪嫁之物,乃是鄢國的十座城。
朝中一些官員攜帶家眷入宮,未料有人識得,鳳冠乃是前朝太後之物。
宇文顥本就冷著一張臉,一聽前朝二字,便是觸了大忌。
“太子殿下……灝哥哥!你輕點!妾身的手疼!”
太子府內,傳來鄢夏的聲音,剛過門的側妃被宇文顥拖著進府,紅蓋頭飛散而去,婢女們皆屏退跪地不敢言。
鄢夏根本跟不上宇文顥的步伐,乞求他走慢一些。
聲音嬌滴滴,惹人心疼。
宇文顥似是帶著殺意,鄢夏應該是知曉了什麼,她想做什麼?
想觸怒嬨音?
側妃的房門一關,那裡頭,鄢夏的鳳冠被宇文顥用儘扯去。
扯到了鄢夏的墨發,吃痛哀叫:“灝哥哥!你輕,輕一點……妾身很疼!”
嬨音本在後院亭中飲酒,那前頭的熱鬨與她無關。
可鄢夏叫得,未免也太過淒慘,鄢夏的婢女還在拍門板求饒:“太子殿下,還請太子殿下憐惜公主啊!”
嬨音落寞地笑了起來,端著酒,拖著裙擺,滾回她該去的地方。
——
前朝之物,她敢用?
宇文顥單膝跪地掐緊鄢夏的脖頸,手無縛雞之力的鄢夏被嚇出眼淚,“灝哥哥,妾身的手腕真的很疼……”
宇文顥怎會如此暴戾,他曾經,似乎不是這樣的……
步搖被宇文顥拔出,抵在她脖間,雙眸猩紅,咬牙切齒:“本太子名諱豈容你來喊?疼也受著!今日,你且聽仔細了!入住太子府,若敢不安分,這棲梧院,便是你終老之地!”
鄢夏被推倒在一邊,步搖甩在了她麵前。
眼淚如瀑,她護著自己的脖頸,咳喘不止,“妾身……自當,安守本分。”
婢女聞香見門一開,宇文顥甩袖離去。
她三步並作兩步跨入門檻,焦急問道:“公主,公主!可有傷著!”
鄢夏咽下一口水,難忍痛意,他這般待她,是因為那來路不明的太子妃嗎……
“本宮乃是鄢國公主,灝哥哥竟然……這般相待!就彆怪本宮,來日悉數奉還!咳咳……咳。”
聞香見她發絲淩亂還垂掛著珠釵,心疼不已:“公主,快起來,地上涼。”
鄢夏憤然起身,“本宮倒要看看,那太子妃是何妖精!”
——
嬨音本以為睡著,便好了,身子麻木,不再去想那些鄢夏的叫喚,那些……讓她堵心的聲音。
可夢裡,二人往日歡樂的美好畫麵,一瞬間變成了幽冥禁地,那鬼刹之地是哪兒……為何如此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