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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州五月煙雨薄,晚棠片片過溪橋。
月如琢擋在大門口,手中的長劍挽了個劍花,攔住沈繾的路。
“趙愫愫今日為何會去救你?速速從實招來!”
沈繾沉默。
他不知道。他甚至覺得,今日發生的種種不過是他的癔症。
他心中有無儘的困惑,樁樁件件難以解釋,隻能歸於一場鏡花水月的夢境。可是手腕的痕跡仍舊直白而灼熱地存在著,提醒著他現實與夢境的界限。
沈姑娘今日,的確牽他的手了。
思及此,沈繾臉上又不自然飄上幾絲緋紅。
月如琢在他眼前擺了擺手,緊皺著眉頭。
“我說沈繾,你該不會是被什麼妖物吸了魂魄吧?”
沈繾一把打下他的手,不悅道:“沒有。”說完兀自進了屋。
沈姑娘才不是妖物。
月如琢拍了下腦袋,哀嚎不止:“完了完了,果然是被吸了魂魄了。”
他和沈繾十多年的好友,可從未曾見過他露出臉紅的表情!這不是被吸了魂魄還能是什麼?!
“沈,沈繾,不如我帶你去瞧瞧郎中如何?你若不去,讓郎中過來也成,實在不行,我便讓郎中開張藥方子……”
他亦步亦趨跟在沈繾身後,嘴裡不停嘰嘰喳喳。月如琢向來話多,尤其在沈繾麵前格外多。平日裡也唯有沈繾一人能忍受,換作月如卿,月如琢是斷不敢說上半句閒話的。
沈繾站在門前,麵無表情看著他。
月如琢像是預料到了什麼,下意識後退一步。
下一瞬,沈繾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吃了癟的月如琢氣呼呼叉腰,忿忿道:“我說沈繾,我可是費了好大功夫才尋到你要的東西,若趙愫愫今日未來,救你的人可隻有我一個!”
為了拿到那張文書,他前前後後整個朗州城跑了個遍,甚至連月家放在朗州的暗衛都用上了。結果千辛萬苦找來的文書無用武之地不說,沈繾竟然還如此待他!
簡直氣煞小爺也!
他前腳剛罵完,後腳沈繾便開了門,從門中遞出一壇酒。
酒壇上龍飛鳳舞寫著“不須歸”三個墨字,醇厚的酒香從壇口飄逸而出,勾得他肚中酒蟲蠢蠢欲動。
“賠禮。”
他忙不迭接過,如獲至寶般捧在懷裡。“不須歸”價格雖不貴,但對月如琢這個兩三月未嘗過一滴好酒的人而言,已算得上是極好的佳品。
他樂顛顛捧著壇子親了一口。
“我就知道,沈繾你這兄弟小爺我沒白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