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西風催人去二(2 / 2)

盧主簿不假思索地答道:“你先是把人引到山林間,趁其不備,用利器將其殺害,後砍下頭顱,又借著山形,將死者懸掛樹枝之上。你正要逃跑之時,不慎摔倒在地,恰好撞到石頭,昏厥過去。”

聽完這番話,崔停清雙眼宛如吸住盧主簿的靈魂,一字一句道:“盧主簿才是殺人凶手!”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盧主簿宛若炸毛的狸奴,立即反駁道。

“盧主簿昨夜利用知道死者的秘密,引誘死者上山,趁死者不注意,用石頭把死者敲暈,然後用藏在樹林間的利器把死者割脖,確認其死亡後,才把頭顱砍下。最後,用繩子把死者捆起來,掛於樹乾之上。

我與隨從剛好路過,做賊心虛的你害怕我們知曉真相,起了謀害之心。我的隨從因膽小過度,落荒而逃,你就把落單的我敲暈,又把敲我的石頭枕於我的腦袋,借此陷害於我!”

崔停清一口氣說完,神情篤定,好似自己就站在現場看著這一切發展。盧主簿吸了一口,迫使自己淡定,但顯然沒有效果。

他雙手挽袖,跨前兩步指著崔停清喊道:“你個賊人!血口噴人!”

如若不是有牢門,他怕是要上前對崔停清屈打成招。

崔停清知曉此人沒有話語權,朝著身穿飛禽綠色襴衫男子行禮,腰板挺直語氣不卑不亢:“裴大人,我乃受安和縣許縣令之托,前來靖安縣協助破無頭男屍一案,所帶文書與符帖皆在我的隨從身上,我所驗真偽裴大人可以派人前去查驗。”

裴聞玄聞言,雙手負背,饒有興趣,“你是怎知我姓裴?”

回話之前,崔停清再次行禮,“大人身穿的綠色飛禽圓領襴衫暴露了大人的真實身份。”

見裴聞玄興趣正濃看著自己,崔停清接著道:“我朝天家曾下令規定,文官一品仙鶴二品錦雞,三品孔雀四品雲雁,五品白鷳六品鷺鷥,七品鸂鶒八品鵪鶉九品練雀(1),到地方州縣巡察大臣不穿官服之時,需穿繡紋色彩與官服一致的便服。大人身上所穿綠色鸂鶒,便是天家定下的便服之一。

州內縣令述職,靖安縣縣令不在縣衙內,恰逢是三年一度的巡察時期,能讓這位主簿大人點頭哈腰的人,定是比他官大的大人。我朝察院共有監察禦史十五人,一人一道,分查百僚,巡按州縣。而監察禦史定下品級為正八品下,身著深青鵪鶉便服才對。但內有兩人績效有異,天家破例令其升為從七品下。

一是出身河西,出了名的剛正不阿裴聞玄裴大人;二是出身南邊,天家出行遇刺,以身為盾救下天家的宋知鐸宋大人。‘蒸豚搵蒜醬,炙鴨點椒鹽’的吃法風靡江南以北,想來那兩位大人中,隻有裴大人喜愛拌蒜,我與大人交談之下,正好聞到絲絲蒜香,鬥膽揣測。”

聽到崔停清這一番話,裴聞玄不笑反怒,指了指身側的男子,“你可能瞧出他是誰?”

麵對裴聞玄臉色變化,崔停清頓時拿不準這招是否對裴聞玄有用,心中像是提了千斤石,很是難受,猶豫不決半晌,才鼓足勇氣回道:“宇文大人乃是大理寺丞宇文柏。”

“是怎麼判斷出來?”宇文柏和氣地望著崔停清,雙手環胸。

“大人雖然沒有身穿緋色白鷳服,但方才主簿大人喚你一聲宇文大人。在朝廷之中,宇文一姓算為少數,能隨監察禦史大人一同出行,唯有大理寺丞與其他末入流。

但大人身穿明豔釉藍滾銀邊祥雲暗紋圓領衫,腰彆白玉革帶,頭戴黑色分瓣巾子,除了顯眼外,還顯得格外有錢。那麼有錢的宇文大人定是來自太原府的宇文一族,適齡且可巡按,隻有宇文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