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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牛吃嫩草,說是愛重也不知道是個怎麼愛重之法。緗緗以己推人,覺著這王後既然能替了部落族長來見自己,怕也是個女中豪傑。
和那族長在一處,估計也是為了權。
緗緗這回沒覺得被冒犯,那王後重禮,安排了座位。這位置安排得很有講究,用了南朝內常用的矮桌,卻在上首處空了位置,兩方麵對而坐,還真分不出個主次高低。
既是有求於人,緗緗是不打算糾結這些細節的,不過,若真是自認平等,怕是被人看扁。是以緗緗神色淡淡,木荷心領神會,先替自家主子向這王後開了口,道明來意。
王後喚做木緹,見緗緗姿態擺的高,雖聽不懂那侍女的話,但也能猜到個幾分。便用胡語答道:“我知公主銀因何而來,隻是我月華部想吃下互市這盤子,是繞不過巴赫部的,單就是線路,就不好處理。”
“王後既然開門見山,本宮也不繞彎子,這是本宮特地去女潭部求得的東西,王後不如過目過目。”
木緹接過梧桐送過來的匣子,打開一卡,眼神亮了亮,再看其中信物和手書當中女潭部的族徽印章,便知曉這東西做不了假。
女潭部輕易不摻合二十四部之事,這回卻願插手,木緹這才道:“茲事體大,我去將族長請來。”
“那一開始不願露麵,可是沒當本宮是回事兒嗎?”
“公主誤會,實在是我丈夫,如今身體不大好了。”
緗緗原本不信,可當木緹和另一位該是妾侍的人,扶著雙眼渾濁的族長出來,緗緗才信了。不過她觀族長該是病了許久,一出來一股濃重的藥味兒,又看王後對其關切眼神,不像是裝的。
老夫少妻,若真有情意,也夠稀奇。
族長在親眼確定過匣子裡的手書之後,直接道:“既然女潭部願意接了此事,月華部就沒有不應的道理。隻是老夫有一事相求。”
“但說無妨。”
“後續事情若生變,還請慕容大將軍護我月華部無虞,我要親自見到人才可以。”
緗緗不想讓慕容沇插手,就此勸說許久,可惜族長很是堅持。無法,這夜晚隻好住下。
夜裡緗緗一個人提筆在案桌前坐了許久,地上還有不少紙團。
打開裡頭,在稱呼處便糾結住了。
慕容沇悄無聲息的將那張寫了夫君的信紙揣入懷中,才出聲:“有這麼難下筆嗎?”
緗緗被他嚇了一跳,加上沙漠裡的東西有些不刻化,想回話卻打起了氣嗝。
慕容沇抿唇笑著,上前拍她的背,給她順氣兒:“看來為夫下回來還是讓人通傳一聲,還是頭回見你如此。”
緗緗有些惱,一時不願開口,備著他捂了嘴,沒了動靜兒之後才張口,可惜又打了嗝。
她這樣子帶些羞惱,眼中慍怒,臉有些紅,捂著嘴的模樣憑生一股嬌俏,慕容沇身子去給她倒了杯水,笑道:“可惱什麼,打嗝如此尋常之事,你可氣什麼。”
緗緗並不回話,接了水喝了,這回確認沒事了之後才斜昵了他一眼:“你一點動靜都無,就不怕月華部的人將你當賊人麼?”
“不會。”
“為何。”
“我走大門進來的。”
緗緗被他這話說得心頭一哽:“那你為何進我屋子鬼鬼祟祟。”
慕容沇指了指門口:“也走大門進來的,是你不知想什麼事兒想得如此出神沒聽到動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