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那人走進了一些。
他渾身濕漉漉的,臉色很蒼白與之前涼亭裡那些臟東西,蠟黃的臉色,有著很大的區彆。
等他在靠近一些,我看清了他的模樣。
嘴大眼睛小,一張大臉盤子,看著有些浮腫。
正是我那淹死不久的室友張強。
他就那麼惦著腳,任由雨點落在他身上,一拐一拐的往涼亭走了過來。
我心裡很是意外,這鬼東西剛才不是來過了嗎?
現在怎麼又回來了?難道我暴露了?
也沒敢出去,外麵還在下雨。
尋思著,接下來該如何應對的時候。
張強停下了腳步。
這會兒就那麼一動不動的盯著涼亭。
我怕他看見我,就背過身去,用胳膊遮住自己的臉。
隻用眼角的餘光,注視著他。
他就那麼站在雨裡,也不動、也不說話。
但他身上散發出的腥臭味,卻越來越濃烈,幾次都差點讓我作嘔。
可能有十幾分鐘的樣子,他突然對著涼亭裡的我,毫無感情的說了一句:
“薑寧,這麼晚了你怎麼不回宿舍啊?老師讓我來叫你回去!”
聽到這話,我先是一驚。
驚訝他是不是認出我來了。
可聽到後麵一句話後,我卻微微眯起了眼睛。
老師讓他叫我回去?
簡直離了個大譜。
你死都死了,哪個老師能讓你來叫我?
我要是真傻不拉幾的聽他的,我死了也活該。
我就沒理他,繼續在涼亭裡蹲著。
相對於張強這淹死鬼的話,我更相信那個車禍身亡的外賣小哥的話。
站在涼亭外的張強見我沒回話,又突然往我這邊走了幾步。
見他靠近,我整個人緊張到了極點,捏緊了手中的白瓷碗。
如果被認出來了,那就和他拚了。
管它凶不凶,反正我不能束手就擒,讓這孫子把我給害了。
就在我高度緊張,隨時準備動手的時候。
張強卻在涼亭口停下了,微微的偏了偏頭。
然後有些木納的對著我說了一句:
“哦!你原來是個要飯的。
我還以為你是我舍友呢!”
說完,張強這家夥就那麼機械的轉過身去。
一拐一拐,一踮一踮的又往湖邊走。
而且他邊走,還邊低語道:
“他去哪兒了?找不到人,回去怎麼跟老師說呢?好煩呢!”
他的背影漸行漸遠,聲音我也聽不清楚。
不知道他後麵自言自語說了什麼……
但我總感覺。
張強相比昨晚,除了那一身腥臭味外,自身也變得有些癡癡呆呆的。
好像他自己都沒搞明白,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