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息怒,我這就下車給這位公子!”
車夫周平想起自家這位小姐的平日裡的行事作風,一個魁梧的大男人,竟然嚇出一身冷汗,忙下了車,將銀子恭敬地遞給趙崢。
趙崢卻沒有伸手去接銀子,隻是淡淡地朝著車廂內瞥了一眼:“無功不受祿。”
隨後轉身,就要往遠處走去。
“哎你這人,還真是不識抬舉呢!”車夫周平低咕一聲。
車窗內,卻傳出一聲女子的笑聲:“頗有骨氣,敢問這位公子,可認識李東陽,李老先生?”
“老酒鬼?”趙崢止住腳步,轉過頭來,看了一眼車內,腦海中浮現出來漢水邊上,那最喜歡喝酒的老釣魚佬,他與此人倒也有些交情。
此人經常酷愛釣魚喝酒,但卻總是空杆;唯獨趙崢,次次爆杆。
一來二去,身為釣友的兩人,就這麼熟絡了起來。
“嘩啦——”
垂落的車窗珠簾被一隻修長如鵝頸般的玉臂揮擋開來。
串在珠簾上的白圓細珠不住碰撞,宛若碎雪被風吹亂,發出清脆的響聲,一個身材修長,兩條長腿曲線極為勻稱,身著武人勁裝的瓜子臉古典美人,舒然走下馬車。
這人一雙丹鳳眼,極為有神,看著趙崢這身造型,似乎也吃了一驚,亮麗的眉宇間,閃過一抹焦急之色:
“我家中冶煉坊出了事情,幾位經驗老道的匠人都束手無策,得李老推薦公子,還請公子能高抬貴手,小女子夏侯長娟,願以重金酬謝!”
“既然是李老頭推薦你來找我,那上車吧!”
趙崢直接登上馬車,伸手掀開珠簾,在一片碎玉般的聲響中,坐了進去。
車夫周平瞪大眼睛,滿臉不可思議:“小姐,他問都不問什麼事兒,就上車了,您看這……”
夏侯長娟丹鳳眼含著愁緒:“既然李老說趙公子可以解決,就不要多話,這次的事情關係重大,如果趕製不出來,隻怕我夏侯家要出大事!”
“是!”
周平趕忙點頭。
“駕駕駕——”
馬車絕塵而去,隻留下蘇府看門仆人一臉錯愕地站在原地吃灰。
什麼情況啊?
這贅婿剛剛被攆走,就被那麼漂亮的一個長腿女人帶走了?
尤其是,這個女人看起來似乎很有錢的樣子啊?
這事兒,要不要上報小姐呢?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蘇府內,蘇媚兒聽著蘇母說,從趙崢身上搜出來一百兩銀票後,一雙勾人魂魄的透媚眼眸中,閃過一抹憤恨之色。
“好呀,他居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藏了私房錢,難怪我給他錢的時候他不要!”
蘇媚兒心中憤恨地想著,不由得輕咬貝齒,一副牙齒發癢的樣子。
她覺得自己本來就沒有想要把事情做絕了。
如果趙崢肯低頭,說幾句軟話。
那自己把他留在布行內,出任個管事兒,也不是不可以的。
可恨的是!
他居然懷疑自己給他戴了綠帽子?
覺得自己是個浪蕩風騷的賤貨?
“行了,反正錢已經拿回來了,這沒用的廢物,以後死哪兒都和我們蘇家沒關係了。”
“你可不要再為了這個廢物氣傷了身子!”蘇母見蘇媚兒一副貝齒咬緊,柳眉緊蹙的模樣,忙關切起來。
蘇媚兒壓下心中種種不快,故作輕鬆道:“沒什麼,都過去了。”
蘇母開心地點點頭:“媚兒,這次布行聚會,你可得把握住機會啊!”
蘇媚兒勾人的眼眸中,帶著情不自禁的倨傲:“娘,你放心吧,這次我們蘇家準備了特製的布料,絕對可以拔得頭籌!”
“……”
一邊上的蘇甜甜撇撇嘴,很想說,這個布料還是姐夫弄出來的呢。
結果,你拿著姐夫弄出來的成品去出風頭,為蘇氏布行爭取利益,卻把姐夫給攆走了,卸磨殺驢,也不是這樣玩的吧?
這一瞬間,蘇甜甜對於娘親和姐姐兩人,心中滿是厭惡,卻又難以發作出來。
煙柳籠翠,筆直的古樸街道上,微微晃動的馬車內,夏侯常娟道:“趙公子,我們家……”
結果,他一開口,趙崢就打斷了他:“老李提過你們家,你自稱夏侯常娟,那就是臨江城三大鑄造坊之一的夏侯家,你直接說你們遇到了什麼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