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崢說話之間,提筆寫道“半畝方塘一鑒開,天光雲影共徘徊。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
秦飛燕在邊上看著,不由得輕聲念出,隨即臉上滿是驚訝之色地重複了一遍後兩句。
“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
她目中閃爍異樣的光彩“二弟,這兩句詩,簡直蘊含回味無窮的真理啊!”
“那是自然。”趙崢點頭笑道“如果寫得不夠好,那你怎麼征服那些書呆子?”
秦飛燕心情大好,從趙崢手中拿過毛筆,照著這首詩,用自己的筆記寫了一份。
趙崢湊上前去一看,本來以為這女人的筆跡,應該會看起來比較清秀的。
結果,看了一眼秦飛燕的字跡後,他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這這這……這他麼的,難怪秦飛燕的姑父和姑母,會覺得這是文曲星下凡了。
寫出這種潦草醜陋字跡的人,能寫出這樣的詩作,彆說文曲下凡了,說她是文曲星本人來了,趙崢都信了!
他甚至,還在心中為那位遠在都城的秦大捕頭默哀了片刻,您老說自己一身破案本領後繼無人,確實是有道理的……
“咳咳……”秦飛燕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字寫得不怎麼好看,見趙崢麵色有異,忍不住輕咳了幾聲。
“那什麼,二弟,我就先回去了,這木匠大工說的事情,我也會幫著過問一下!”
秦飛燕愉快地折起寫有詩作的紙張,心情輕鬆道“就這還天天逼著我成婚,簡直可笑!我把這首詩拿出來,告訴那些酸腐讀書人,想要做我秦飛燕的夫婿,那至少也要寫出一首超過這種水平的詩作,我才會睜眼看之。”
趙崢一聽,心中暗自想著,那你以後嫁不出去,變成了老女人後,可彆怪你二弟我啊!
隻是,看著秦飛燕如此開心的樣子,趙崢覺得,自己這會兒還是不要掃了大兄的興致才是。
“如此也好,大兄你隻管回去便是,但切記,隻要不和這些讀書人過度的談論詩詞,你就不會露餡!”
“二弟你就放心吧,丟下這首詩,我就和那些人說一句,本捕頭作詩,豈是你能曉得?這樣不就把他們接下來那些想說的話,都給堵了回去?”
趙崢啞然失笑“是這麼個道理!”
“行吧,那我就先回去了,你這邊不管遇到什麼問題,都可以直接讓人來衙門找我!”
秦飛燕眼神欣慰地看了看趙崢,真如大哥看二弟那種“二弟懂事了”,而後揚長而去。
木匠大工乾活兒很是認真,見趙崢在看著自己後,便立刻堆滿笑臉,走了過來,拱手一禮“趙爺!”
“這邊的二層樓上,也按照正常的酒坊布局就是,不用做得太過於華麗。”趙崢隨口吩咐著,忽然假裝閒談一樣問道“剛才聽你說,你老伴兒和女兒,把祖傳下來的蠶房都給賣了?”
“哎喲,這可不是呢!”木匠大工苦笑道“為了疏通打點關係,彆叫人在監獄裡,把我那傻女婿給欺負死了。”
“彆的不說,所有的人被抓進監獄裡,最開始就要打一百棍殺威棒,若是你有錢送上去的,那這殺威棒,自然就不用打了,但若是你沒有錢送進去,打下來,那可是筋斷骨折不說,一不小心就會落下個半身殘廢。”
“往後,還會遭到這些人的刁難,就算是把命丟在裡邊,那都是尋常啊!”
趙崢的心思不在這個上,他問道“那不知,你老伴兒和你女兒把祖傳下來的蠶房賣了後,現在乾什麼呢?”
“還能乾什麼,當然是找一些簡單的活計做著,好在小老兒本人手底下領著一群人乾木活兒,倒也不缺少用度,可就是這傻女婿,唉,不怕趙爺笑話,我本來就隻有這麼一個女兒,這個傻女婿雖說讀書讀傻了,但是我可是把他當作自己的親生兒子來看待的啊!”
趙崢微微一笑“實不相瞞,我這酒坊新開張,缺少一些打雜的人手,要是你老伴兒和你女兒願意過來幫忙,我這邊的工錢自然不會低了!”
“哎呀,趙爺這麼說,那是看得起我老漢了,隻要能幫著我那傻女婿洗清罪名,重新做人,我全家就算是無償為趙爺做事兒,那也是福氣啊!”
趙崢含笑道“彆的事情我不敢保證,但隻要你那女婿真的是含冤入獄的話,這點我是可以保證,還他清白之身的!”
木匠大工認真點頭道“這點,小老兒真是可以用自己的性命擔保!”
“嗯,那想來,你這女婿,倒也是踏實可靠,孝順之人啊!”趙崢含笑道,若非如此,這木匠大工顯然不可能如此說話。
木匠大工臉上閃過一抹苦笑“不敢說誇獎的話,單獨說算數這一塊,我這女婿還真是無人能敵,當初小老兒在彆處做工的時候,總喜歡請他來算這些東西,一來二去,人熟了之後,我那女兒也看上了他,這才有了婚約的……”
這木匠大工有求於趙崢,所以不管趙崢問什麼,他都毫無保留地說了出來。
甚至於自己的老婆子和女兒,善於養蠶這事兒,他說起來的時候,那也是滿臉自豪,兩眼泛光。
趙崢也沒有著急,直接就表示了自己準備修建蠶房,收購桑林,然後養蠶織布雲雲。
這種話,得等到後期再說。
畢竟,人都是有親疏之彆的。
萬一這老頭兒的女婿是個貌似忠良、實則一肚子男娼女盜的家夥呢?
所以,這一切,還需要等審判的結果才能得知。
當然,這審判之前,趙崢還是打算利用自己秦大捕頭二弟的身份,施恩木匠大工全家。
如此一來,就算是這女婿真的是作惡了,等到往後,自己修建蠶房,購置桑林的時候,也一樣可以讓這些人為自己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