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長贏(五) 血債血償(1 / 2)

鳳時春 金明之 4451 字 3個月前

[]

蘭隅一邊兒往如因膝蓋上抹凍傷膏一邊兒發狠:“什麼狗屁姑娘,她家裡頭把她當寶貝,她就能隨便折辱人?主子不也是咱們春家的寶貝嗎?老太爺在的時候,咱們姑娘身上連個蚊子包都沒有,這倒好,打了個照麵兒就被什麼狗屁姑娘給糟踐成這副模樣!”

梅簪在旁邊偷偷擰了一把蘭隅的大腿,蘭隅正在氣頭上,扭過頭去就開始叫嚷:“你擰我乾什麼,我哪兒說錯了?”

蘭隅的眼眶子紅的要滴血,整個人像是一頭發怒的母獸:“咱們春家是幾輩子的蘇州首富,咱們家的姑娘是金窩銀窩裡頭嬌養著長大的。彆說什麼小姐格格,就是公主娘娘都不一定有咱們姑娘矜貴。那個沈什麼,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彆以為自己托生到官家福晉的肚子裡頭就能比咱們姑娘高一頭去,真把我惹急了眼,拿銀票砸都能砸死她!”

梅簪說:“沈姑娘畢竟救過皇上的命。”

蘭隅張嘴就罵:“放他娘的狗屁!她個不要臉的,明明那時候……”

“蘭隅!你失心瘋了不成?”如因身子朝後倚在八寶團墊上,冷冷出口喝住蘭隅的胡言亂語,“再胡說八道,把你送回蘇州老宅去好好醒醒神兒!”

蘭隅癟著嘴,委屈的不得了,可不敢再頂嘴,低頭繼續抹凍瘡膏。

羊脂膏子一樣的膝蓋上,又紅又紫的一大塊傷疤,看著就駭人,都已經好幾天了,一點兒也沒消減,足以看出當日傷的有多重。

蘭隅抹著抹著淚就滴下來了。

梅簪歎口氣,給蘭隅遞帕子擦擦眼淚,溫聲勸她:“你少說兩句吧,咱們這是在京城,又不是在蘇州。俗話說四九城裡貴人多,一口唾沫都能砸死三個朝廷大員。姑娘不易,咱不能給她添堵。”

蘭隅擦著眼淚,還是氣鼓鼓的。這股氣她不敢朝如因撒,隻能拿梅簪作筏子:“你又不是春家的人,怎麼會真的心疼主子?站著說話不腰疼。”

梅簪無話可說,也升起一股火氣來,彆過頭去不再說話。

“行了,”如因直了身子,“梅簪雖然隻是在春家做工領酬的繡娘,但我把她當成半個姐姐。蘭隅,你和竹隱、菊籬自小跟著我長大,自從梅簪來了春家,我把你們的名字都按照梅簪的名字順下去重新起了,你這麼聰明,家裡頭的事兒全打理的明明白白,還能不明白我的意思?”

蘭隅抽搭幾聲,小聲回道:“我明白。隻是主子,我心裡頭疼得慌,窩火。”

如因歎:“這世上沒有永遠一帆風順的人。過往的日子過的舒心,是咱們運道好,可人不能隻指著從前的回憶過日子。人得向前看,我十一歲上沒了額涅,十五歲上沒了阿瑪,春家上上下下裡裡外外幾千張嘴等著吃飯,我若是成日裡頭浸在過去出不來,春家如今隻怕早就灰飛煙滅了。”

蘭隅的淚終於止住,一臉的不解:“主子,您說的我都明白,隻是有一點——培雍大人跟主子爺親近,禮服這件事兒您讓培雍大人自個兒在萬歲麵前回話就是了,乾嘛非巴巴兒進宮在萬歲爺麵前點卯?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說錯一個字有可能就得掉腦袋啊!”

如因和梅簪對視一眼。如因輕輕搖搖頭,梅簪會意,彆過臉去低頭不語。

如因的盤算,是稍有不慎就滿盤皆輸的盤算。懷有目的的接近皇帝,帶著心思利用皇帝,這是小孩鬨著玩兒?

一個商賈,豁出臉皮去邀寵媚上,想借著皇帝的手查清阿瑪的死,再借皇帝的手保春家富貴綿延,這種事兒隻怕說出去一個字兒都會讓聽的人嚇掉半條命。

禮衣這件事兒需要梅簪的幫助,所以不得不告訴她,至於旁人,如因拿定主意誰也不說。如果有一天玩脫了手崩盤,至少還能給他們留條活路。

她搖搖頭:“江寧、蘇州、杭州三大織造局明麵兒上統管江南織造業,可大家夥兒都知道,這三位織造郎中都是萬歲爺的心腹,替萬歲爺探聽著整個南方的動靜兒。萬歲指望著培雍辦事,所以這種小事一定不會過分的苛責他。隻是這件事兒到底是惹了龍顏不悅,既然培雍不用受罰,自然要有一個人來背萬歲爺的火。如果我不進宮,誰知道培雍會給萬歲爺說什麼?所以我隻能想辦法進宮,至少還能為自己搏一搏。”

梅簪聽到這兒也忍不住插話:“您也真是大膽,怎麼就捏準了萬歲爺不會真的罰您?這種走鋼絲的事兒,我心裡真替您捏把汗。在西華門外頭瞧著您進宮,我的腿都軟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