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長贏(二十八)(1 / 2)

鳳時春 金明之 4114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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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麼回事,”如因最後總結,“奴才不知道哪裡得罪過阿拉塔大人,所以左思右想,知道他不過是替人辦事。”

皇帝打量她的神情:“你覺得是誰。”

如因搖搖頭,說的誠懇:“奴才不敢妄言,但阿拉塔大人是戶部侍郎,能讓他出頭的人,就算是京城也沒有幾個。”

皇帝看著如因:“你剛入京城,不過一個皇商,能讓二品的京官冒著當眾出醜的風險出來對付你——春如因,你還不跟朕說實話嗎?”

如因有些淒惶的笑了笑:“春家是幾輩人的蘇州首富,樹大招風,傳到奴才手裡頭就像是塊燙手山芋。這些人,眼瞅著春家就像瞅著一座挖不完的金山,奴才能擋得了一時,擋不了一世,與其在蘇州等著被人拆吞入腹,倒不如直接來京城。蘇州天高皇帝遠,可京城畢竟是天子腳下,春家又頂著一頂皇商的名號,那些人要對春家做什麼都得先自己掂量掂量。”

見她沒有遮掩,感覺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地。他不自覺的呼出一口氣,發覺自己手握成拳,掌心汗津津的。

皇帝將手張開,悄然在袍子邊兒上蹭了蹭。

如因站在窗棱的光影中,一半明亮一半陰暗,影影綽綽的,美的像一副幻境中的畫。

皇帝低頭斂斂袍裾,看似隨意的問她:“朕知道流玉姑姑是得了病去的,隻是還未問你,你阿瑪是怎麼去的?”

他餘光瞥見如因有一瞬間的出神,接著又低了低頭,聲音輕輕地:“回主子爺,奴才的阿瑪就是因為春家的富貴才遭了人算計。”

“是誰害了他?”

如因搖了搖頭,眼神哀慟:“奴才不知道。就是因為春家在明,歹人在暗,所以奴才才不敢繼續留在蘇州。”

她神情真摯,不像有假,皇帝定定看著她。

如因靜了靜,忽然跪下給皇帝磕了個頭:“主子爺恕罪。奴才不過一個商戶,說被京中要員處心積慮的對付沒人會信,之前奴才多有隱瞞,就是怕您也不信。奴才想要借著您的勢保全自己是真,可仰慕您也是真。”她揚起臉,麵若粉霞,“奴才是真的喜歡您。”

皇帝聽了前半句心裡有些動容,可聽到最後一句又感覺有些頭疼。

這個春如因,怎麼什麼時候都忘不了這件事兒?!說著說著又拐到愛慕他這兒來了,可真行。

皇帝有些憋悶,不過好在他現在能確定春如因並非醇郡王手中的暗棋。

如果皇帝所料不差,覬覦春家財富的人,跟覬覦皇位的人應該會是同一撥人。

皇帝心思轉了轉,決定聽從齊鬆照當日在西山寺的建議——如果能確定春如因與自己並非對立,那麼就將她拉攏到身邊來好生養著,等到關鍵時刻,說不定春家的能成為刺向對方的一支利箭。

皇帝瞧著她癡迷的樣子就頭疼,煩躁的擺擺手:“起來起來,春如因,你沒臉皮嗎?姑娘家家,成天把這些話掛嘴上,也不怕叫人聽了笑話!”

如因知道自己這是逃過了最關鍵的一劫,心裡終於鬆口氣,後背上的汗濕漉漉的,陣陣蒸騰的熱意已經順著衣領上延,哈濕了後腦下的碎發。

她站起身,扭著褂子邊兒,嘿嘿一笑:“這不是沒旁人嗎,要是有彆人在這兒,奴才可不說。”

她劫後餘生,笑是發自肺腑的。

她一笑,皇帝也忍不住想跟著笑:“你還挺聰明,知道避著人。可是你怎麼就不知道避著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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