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玄序(三)(2 / 2)

鳳時春 金明之 4332 字 3個月前

眼瞅著她自己踉蹌要跟著屏風一起倒地,皇帝眼疾手快伸手撈住她的腰。

皇帝是練家子,馬背上挽弓如滿月的手臂,撈起如因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他力氣大,如因被他一把撈進懷裡抱住,身後烏木的屏風轟然倒地,發出一陣沉悶的巨響。

剛才還不見一絲波瀾的紗簾子幾乎是同時應聲大開,太監和禦前侍衛潮水一樣的衝進帳子裡。

最前頭衝進來的是醇郡王,一根黃帶子鬆垮係在腰上。

轟然倒地的屏風後一對男女擁立,皇帝長臂護住懷中人,眉眼霎時間冰涼一片,眸中似有山呼海嘯的波濤正在醞釀,沉聲低喝:“誰準你們進來的。”

懷裡的人兩隻手捂住臉,頭埋在皇帝胸前不敢抬起。

縱使不抬頭,帳子裡的人也全都知道她是誰,彼此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低了頭念一迭聲的‘奴才該死’就紛紛退了出去。

醇郡王落在最後,掀開簾子又回頭看一眼捂著臉的如因,若有所思。

帳子裡安靜下來,她不抬頭,皇帝也就不著急撒手,溫熱的氣息一陣陣噴在如因的頂心,帶起渾身細密的小顫栗。

“人都走了還不撒手,是準備一直抱著朕到熱河?”皇帝低聲打趣,有些哄逗的意味。

這可真是丟人丟到家,如因觸電一樣撒開手,一把推開皇帝自己踉蹌後退幾步,不光臉是紅的,白皙的脖頸此刻也漫著一層淡粉色。

她低著頭喏喏不敢看,消瘦的肩膀微微顫抖,聲音也有些哆嗦:“奴才該死。”

懷裡淡淡的馨香還在彌散,皇帝眼裡含著笑看她,知道她心裡此刻就像一根拉緊的弦,非得耐心讓它自己逐漸鬆軟才好,逼急了,少不得要決然崩斷。

“彆總把這句話掛在嘴邊兒上,”皇帝主動邁步離開一些距離,“咱們齊人有一語成讖的說法,這種詞兒說多了,天地神聽見可就當了真。”

她仍低著頭不敢動,像隻受了巨大驚嚇的鵪鶉。

皇帝覺得不大對勁,喊她的名字:“春如因,你彆立在那兒不動彈,過來給朕斟杯茶。”

如因依舊低著頭,手指頭發了狠力使勁兒絞著褂子的雲邊。

皇帝真覺得不對,顧不上彆的,大步走到如因身邊,直接伸手捏了她的下巴讓她抬起臉來。

這一抬不要緊,皇帝的視野中闖進一雙水汽氤氳的淚眼。

“怎麼了這是?”皇帝有些慌張,身上又沒有巾櫛,便直接用手指去抹她眼角滾下來的淚珠,“好端端的,哭什麼?”

皇帝的手指上有薄繭,粗糲糲的磨過細嫩的臉頰。如因這才回了魂,彆開臉自己拿袖口拭了拭淚,甕聲甕氣:“沒什麼,奴才就是覺得丟人。”

皇帝躬身朝她那邊探頭過去,想要看清她臉上的神情:“丟什麼人?朕不過抱了你一下,不痛不癢的,還值當你掉金豆子?”

如因抹乾淨淚漬,又不能跟皇帝說自己心裡那些翻江倒海的五味雜陳,隻咕噥說不是:“抱……抱一下也沒什麼要緊的,隻是……隻是那麼多人都看見了,出去還指不定傳成什麼樣子。”

還真是沒出息,不管這些年在腦子裡幻想過多少次麵對仇人的場景,也幻想過多次手刃仇人的快意,可真到了麵碰麵的時候,她竟不知從哪裡生出些驚懼和膽怯。

如因此刻才清醒意識到,自己的力量還是太弱小了,即便現如今身上有皇帝的青睞,但仍不夠,還遠遠不夠。一個郡王,豈是她一個孤女憑借著一點帝王憐惜就能輕鬆扳倒的?

如因似有滿腹委屈,一張嘴又顫了聲:“我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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