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鶯時(五)(2 / 2)

鳳時春 金明之 3717 字 3個月前

如因縱然有萬般不甘也隻得全數咽下,因為她知道恪親王說的對。

她跟皇帝之間的關係早已經人儘皆知,培雍與她同在蘇州,沒對春家下手是因為培雍目前仍是醇貝勒的一顆隱棋。如果朝一日培雍身份暴露或覺察到危險,醇貝勒一定會讓他對春家下手。等到了那時,不管是她還是春家,都是毫無還手之力的。

暗衛可以護住人的性命,卻無法插手織造局對春家的任何決定。

春家這座高樓看似堅固,可實際上坍塌也隻不過是織造局一句話的功夫。

她是死是活不重要,逾白、長風還有春家所有人卻是無辜的,不能被她牽連進這個漩渦中。幾輩人積攢下的家業也決不能毀在她的手上,這樣的後果她承受不起。

斂了心緒,如因淡淡歎一口氣,又想起一件要緊事問恪親王:“最近京裡的信也斷了,不知是不是因為下雪的緣故,算起來已經有接近二十日不曾有信發來,”如因心裡感到發毛,“您如今探聽了新的消息,是不是已經送去京中?若是萬歲爺有信給您,您能不能知會我一聲兒?我也沒彆的什麼事兒,左不過知道他還好就夠了。”

恪親王又恢複了吊兒郎當的笑,翹起二郎腿,斜著眼看如因:“怎麼,惦記了?”

如因彆過臉去,看見名帖上沒有擦儘的香灰,伸手取了巾櫛擦:“您彆亂說。”

擦了幾下都沒擦乾淨,如因乾脆放棄這種自欺欺人的動作,撂開巾櫛對恪親王說:“我也不是惦記。我知道萬歲爺日理萬機,忙的不得了,再加上眼下又有醇貝勒的事兒牽絆,三五日不得空寫信也是正常。隻是我離他太遠,一斷了信,一點兒他的消息我都不知道,心裡頭七上八下的總擔心他。”

恪親王點頭:“除去平日裡的朝務,萬歲爺這陣子還真是焦頭爛額。”

“怎麼了?”

恪親王臉上很罕見的有了些憂色:“先是夏日裡頭閩地大旱,朝廷撥付的賑災銀剛剛發下去,還沒等緩過勁兒來,江南西越這一帶又遇上百年難遇的寒災。北邊兒羯人仍舊虎視眈眈,眼下那邊冷的也比往年更厲害,如今魏家倒了,羯人一定會趁著這個機會揮師南下,到時候壽北一帶又得是幾場血戰。外有敵,內有災,宗親王公們又是些不管事的,隻顧著袖手看笑話,所有的擔子都在萬歲爺一個人身上,你說他能不焦頭爛額麼?”

如因的心也跟著揪起來:“咱們裡頭這些問題倒是好調理,不過費些精力和銀錢,隻是羯人那邊……難道魏家一倒,滿朝竟連個能用的人都找不出來?”

恪親王說那倒不至於:“我從京城來蘇州之前就聽說卓楊大人已經上折子請旨,自請領兵今冬駐守壽北鎮,”他給如因解釋,“卓大人雖然是太上皇後的哥子,萬歲爺的親舅舅,不過他絕非富貴閒散之輩,領兵打仗是一把好手。也就這些年外頭有魏家駐守,北境無憂,而他又正好一身傷病,這才一直留在京裡修養。此番若是能得卓楊領兵,想來壽北一帶多少能安穩半個冬天。”

如因撫著胸脯疑惑:“為何才隻能安穩‘半’個冬天?”

恪親王說:“壽北鎮的駐兵有超過半數都是魏家麾下,如今魏家定罪,麾下那些將士頭上扣著一頂魏家軍的帽子,身上也有通敵叛國的嫌疑,所以一時之間還難以啟用。即便卓楊駐守壽北,可能夠供他調遣的軍士不過半數。現在隻能雙管齊下,在京中加緊解決醇貝勒的事兒,等魏家平反無罪,那些魏家軍的將士自然也能無罪,到了那時候卓楊才能徹底的調兵遣將,鎮守壽北。”

如因喃喃:“果然是牽一發而動全身。也難為他了,碰上稍有不甚就滿盤皆輸的局麵,誰能不殫精竭慮。”

恪親王輕笑一聲,有些醋意:“你這一顆心總擔心他,隻唯獨不擔心本王。”

如因無奈:“我擔心您什麼呢?”她上下指一指恪親王,“您瞧瞧您自個兒,紅光滿麵的,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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