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瑤一時脊背發涼,緩了緩顫顫開口,“……是。”
陸昱眼睛一亮,剛想開口再罵傅詔,卻見他下頜緊繃,額間青筋暴起,似雷霆之怒一觸即發,竟讓他怔在那,好一會才說,“奪人妻非君子所為!”
傅詔冷哼了聲,掀開眼瞼看他,“凡事都講究個先來後到,靖王還有閒心圍我彆院,多操心操心自家後院吧。”
這話意有所指,陸昱心下警覺,“傅詔!你什麼意思!”
忽的後麵小廝倉惶而來,墊腳附於陸昱耳畔低語了幾句。
他麵色驀地大變,眸光晃動盯著傅詔,又神情糾結地看了眼瑾瑤,最終隻得頹敗地深深哀歎了一聲,領兵走了。
瑾瑤一臉茫然,用力掙脫著傅詔,見陸昱漸行漸遠,她神情焦急,今日不走,日後她便再走不了了。
“王爺!”她忍不住喊他。
傅詔麵色頓沉,拉著人進了屋,將人用力甩到榻上,遂又走到一旁翻出布帛包紮手腕。
“今日之事我不怪你,是陸昱蠱惑了你,是嗎?”
“通風報信,給我下藥,你的本事倒是越來越大。”
他說得雲淡風輕,竟讓人聽不出喜怒,瑾瑤自認為自己這般做是沒錯的,她和靖王成了親,如今留在這處莊子算個什麼事?
“我想回去,隻有靖王能幫我,母親和祖母總不能一直在外麵東躲西藏,”她知道惹怒了傅詔,索性也把自己心頭所想直言說了出來。
纏著布帛的手一頓,傅詔瞥了她一眼,“他能的,我就能。”
“可你已被罷了官。”
一時口快說完,她就有些後悔,傅詔卻不以為意,纏完布帛後給自己倒了杯茶,“所以你就更應該留下了。”
喝了一口他才說,“補償我。”
他被罷官同她有何關係?瑾瑤羞憤麵紅,“我成親了,你當放我走的。”
“你還欠我一個孩子。”
這話就有些無恥了。
他包完手腕,起身理衫,睇向她那條紅紗裙下的修長的玉杵,“我回府一趟,再讓我發現你搞什麼心思,當心你這條腿。”
出了門,遇到正來瞧他的秋實。
“世子可有傷著?”她擔憂地望著傅詔手腕上被鮮血殷紅的布帛。
瑾瑤給他下了迷藥,他早已猜到,這才不得不放血保持清醒。
傅詔摩挲了下,淡聲道:“無事。”
走到門外又叮囑,“把門收好了,特彆是後山,當心有什麼蛇蟲老鼠溜進去。”
蛇蟲老鼠?這個季節有嗎?秋實雖不解,卻還是應了是。
進了屋子,見瑾瑤跟沒事人一樣坐在榻邊準備就寢,秋實忽地就氣惱上頭,沒好氣道:“姑娘現在不一樣了,有了身份有了地位,如今連世子都不放在眼裡。”
從她來至今,秋實就沒給她好臉色,瑾瑤一頭霧水,打算問清楚,“姐姐為何總是對我這般刻薄?我做錯了什麼?”
“你錯就錯在不知錯在哪!”秋實氣得麵頰漲紅,一屁股坐在她對麵開始細數她的‘罪行’“你也算是回來多日,怎連一句孩子的不問?天底下有你這般做母親的?你可知這些年來,小公子病了幾次?又哭了幾次?”
瑾瑤慚愧,被她說得頓時啞口,隻聽她又斥道:“就算孩子不是你願生的,可他已經生出來了!你就算不喜也應看看,問問啊。”
這些年傅硯一直都是秋實在帶,對於這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娃娃,她打心眼心疼,心中無論是對傅詔還是對瑾瑤都既氣又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