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人,我朝異省官員不得對犯人隨意用刑。”
傅詔手下一頓,回頭眯著眼打量他。
陳大人溝壑的臉上堆滿了菊花般的笑,他微躬著身,一派虔誠恭謹的模樣。
“這樣啊。”傅詔將刑具丟到陳大人腳下,“既我不能,那便由你來,我說你照做。”
“這,這這。”陳大人從未刑罰過犯人,剛才那幾鞭子,還是下麵獄卒打的,讓他拿刀捅人,簡直比殺雞還難。
他嚇得渾身冒了冷汗,臉色蒼白,可對麵傅詔那凜冽的目光不容他拒絕,隻好在那目光的注視下,哆哆嗦嗦的蹲下將匕首撿起。
傅詔長身玉立,環胸冷冷的看著他走到賊人麵前,不輕不重的說,“世人都說十指連心,陳大人心善之人不可太殘忍,便隻斷他一隻手指吧。”
陳大人拿著匕首哆哆嗦嗦,朝那賊人的手指靠近,刀刃還未貼上,那賊人就驚恐大叫,“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的真的不知!小的隻是為了錢!有眼不識泰山,還求大人饒我一命!”
陳大人停下,回頭看傅詔是否改變主意。
傅詔定下的事是不會改變的,他不相信人口中說的話,重刑之下自會驗明真偽。
他微抬下顎,示意陳大人繼續。
陳大人擦了擦臉上的汗,乾枯的手握著剃骨刀,一咬牙一閉眼。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回蕩在整個牢獄,陳大人嚇得一屁股蹲坐在地,手中的剔骨刀也甩出老遠,一隻斷指掉在他腳邊。
這根本不是對犯人的折磨,而是對他這年邁老人的精神摧殘!
陳大人乞求的看向傅詔,“傅大人可以了吧!便是死罪,也該給犯人一個痛快,這般折磨,太有違人道!”
“人道?”傅詔冷笑,詔獄裡微弱的光在他臉上打下了半寸陰寒,“人道隻為善人而存在,若人心中有善當不為金銀所動,不為權勢所逼,陳大人是當地父母官,還請繼續。”
繼續?如何繼續?
陳大人那顆年邁的心臟,簡直被蹂躪到不行。
他現在隻想安穩養老,卻偏偏攤上了傅詔這個玉麵閻王!
早知那日不救便好!
他撐著地起身去尋找那把剔骨刀,終於在角落中找到。
磨蹭著走到那犯人麵前,看著他滴答的血的手,陳大人咽了咽津液,準備下又一刀。
“主子,縣令府出事了。”陳大人手下一頓沒有再繼續,轉身就看到雲痕在傅詔耳邊耳語著什麼。
霎時一種不妙湧向心頭,還未等他反應,傅詔陰沉著臉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衣襟。
陳大人那年邁的身軀一個踉蹌,直接腿軟。
“傅大人,傅大人這是做什麼!”
“陳大人作為當地父母官,難不成也和山匪勾結?”
陳大人不解其意,忙問,“大人此話怎講?”
“把縣府官兵給我!”
陳大人哪裡還敢拒絕,忙不迭地點頭把縣令牙牌給了他。
傅詔拿過丟給身後的雲痕,讓其去領兵,他轉身往外去,陰沉地警告,“綁架朝廷命官家眷要夷三族!若是你所為,不如就趁現在給你的家人去打棺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