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前有一護城河,每年的花燈節遊人如織。
湖麵泛著花船,掛著彩綢與彩燈,甚是惹眼。
不時傳來了女子的調笑聲,濃如點墨的夜裡,整條街被燭光照耀如白晝。
燭火通明,熱鬨非凡,大街小巷充斥著叫賣聲,更兼得有燈謎,對對子等。
這日上京的貴族大家基本都會來此看花燈,傅詔帶著瑾瑤不方便,便讓其女扮男裝。
待穿好後他看了看,粉麵桃腮,柳眉杏眼,戴上玉冠,穿上男子的服飾,卻還是讓人覺得透著股嬌俏勁。
下了馬車幾人來到了賣魈頭的攤位,傅詔拿了一個狐狸麵具扣在了瑾瑤臉上,溫潤一笑“很適合你。”
隨後他也帶上了同款的狐狸麵罩,如此一來在街上行走,就不用怕被人認出了。
瑾瑤默不作聲,戴著魈頭跟在他身邊。
她知道,這哪裡是為了避免麻煩,分明是覺得自己身份卑微,怕被旁人看到堂堂忠伯侯世子帶著一個丫鬟逛花燈。
瑾瑤不甚在意,今日此行,主要目的是要去醫館,尋回殘缺的記憶。
傅詔請了張太醫那麼多次為她診脈,一定也知道她腦部受過重創,丟失記憶。
可他知卻不為她診治,也不告訴她,怕不是這段丟失的記憶與他有關。
又或者傅詔在隱瞞什麼。
總之她不能坐以待斃,更不能完全在信任傅詔。
傅詔派了幾名大理寺的官兵跟在身後不遠的位置,以免打擾二人相處。
此次出門,紅纓死皮賴臉跟著出來,因其仗著大夫人派的人,傅詔也不好再說什麼。
滿街的熱鬨非凡,傅詔不覺得花燈有甚可看,除了人還是人多。
有這時間,二人在崖青院不好嗎?
兩人寬大的衣袖垂在身側,一隻小手勾了勾他的大手。
傅詔垂眸見身側的姑娘正在搞小動作,他反手握住那不老實的爪子。
“做什麼?在外麵還不安分。”
瑾瑤笑道:“怕什麼?你我都戴上了麵具,誰也認不出誰。”
便是戴了麵罩,兩人都是男子打扮,在外人看來就像是兩個男子拉拉扯扯,未免會惹人猜忌,二人有什麼斷袖之癖。
果然,走得不遠,身側的人便紛紛駐足,轉頭議論紛紛。
“這兩個人大街上的拉拉扯扯,都不背人了。”
“有傷風化,有傷風化!”
“這到底是誰家公子?看兩位長得也是氣宇軒昂,英俊非凡,怎麼就喜歡男人呢?”
“……”
跟在身後不遠的雲痕聽了,忙用手捂著臉裝不認得。
傅詔卻無甚在意,眉目溫潤地捏著捏袖中那隻嫩滑的小手,低低笑問:“開心了?”
敏銳如他,一瞬就猜到瑾瑤是故意當著眾人的麵,讓他丟人惹非議。
他卻也不氣,小姑娘這種心思,隻當是二人之間的情趣了。
瑾瑤無辜地眨著清澈的眼睛,貓似的往他身邊蹭了蹭,“是世子叫我穿著男裝出門,這才惹得非議。”
“哦。”傅詔微微挑眉,“這麼說倒是我的錯了?”
一旁賣花燈的老板看到二人路過,像是“小夫妻”。
他可不管男女夫妻,還是男男夫妻,隻想推銷賺銀子。
“公子買了個花燈吧。”
那花燈做得小巧,其中兔子花燈是最為憨態可掬,圓滾滾的身子,兩隻紅紅的眼睛,彆提多精致了。
傅詔見姑娘一直盯著那花燈,對身後雲痕揮了揮手。
雲痕立馬上前掏出荷包付了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