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婆婆拍了他一下,“彆胡說,剛出生的孩子都這樣,小公子已經算好看的了。”
雲痕不認同,“我娘說我剛生出來就很好看。”
屋內,傅詔聞到濃濃血腥,看到榻上臉色慘白,頭發濕漉漉的人時,怔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麵上隱約閃過不易察覺的愧疚,心疼以及……如釋重負。
孩子平安出生了,她也安好,如此甚好,沒有母親不愛孩子,這樣她就能一輩子都在這戶宅院裡了。
傅詔輕撫著她的烏發,滿目柔情,親吻了下她的唇瓣,“辛苦你了,我的……娘子。”
娘子嗎?二人沒成親,沒婚書,見不得光,也算是夫妻?這個時候,瑾瑤自是要配合他,演好一個聽話的外室形象,她順從地蹭了蹭他的掌心,“世子掛念我便好。”
——
孩子出生了,瑾瑤每日都和孩子待在一起,心頭卻沒有一絲初為人母的歡喜,有的隻有滿心的怨和恨。
傅詔在的時候,她會抱著孩子給傅詔看,“世子瞧,孩子會笑了,像瑾瑤還是像世子?”
看到她笑得純真單純,傅詔欣慰地摸摸她的頭,“自是像瑾瑤一樣可愛。”
等傅詔一走,她便把孩子丟給秋實看照,“我累了,姐姐幫我看吧。”
她轉身就回屋睡覺去了。
兩個月的時間,孩子大多數都是秋實在帶,時間一久,秋實也發現了異常,抱著哇哇哭鬨的小公子,坐在榻邊問她,“我瞧你怎麼每日也不瞧孩子一眼,是不是這段日子悶著了?要出去散散心?”
剛兩個月的孩子正是哭鬨的時候,作為生他的母親,瑾瑤怎會不心疼。
看著他那軟乎乎的臉,肉團似的手,聽著他哇哇哭鬨,她都是既難受又有厭煩。
她翻了個身,不耐道:“把孩子拿遠些。”
秋實一怔,哄孩子的手頓了下,“你這是……”
見她心情不好,秋實也不敢再多言,抱著哭鬨的孩子往外去,走到門口忽聽榻上傳來哽咽壓抑的聲音,“姐姐幫我好生照顧他,有姐姐在……我放心。”
她回頭,見榻上人蒙著被,身軀微微顫抖著,她在哭。
秋實深深歎了口氣,寬慰道:“我知你有萬般不願,可事到如今又能如何?”
身為女兒身,能選擇的本就不多,更何況碰到世子這樣的人物,她就更沒得選了。
可……孩子是無辜的。
秋實跟在二人身邊許久,事情看得明白。
傅詔讓瑾瑤生孩子,不過是想借此捆住她,而他本人並不喜孩子。
可瑾瑤知道他的心思,這樣生出來的孩子,她自也是不喜。
父親不喜,母親也不喜,秋實心疼壞了這個小公子,她抱著孩子坐在庭中石凳上,拿著一株狗尾巴草哄著他,“哦不哭不哭,娘親喜歡小公子,娘親剛生了你身子不好,心情有些不爽利,待過些時日,娘親和爹爹就能帶你去看花燈啦。”
她本以為,就算瑾瑤不喜,日子久了,時間會衝淡一切,自會接受。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瑾瑤竟如此心狠。
狠到連自己的孩子都在她的算計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