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四人像朋友一樣在m國旅行了好幾天,他見著周晢木卻還是風度翩翩地拿喬。
薑侑不著痕跡地扯了扯嘴角。
周晢木伸手與卓修言握了握:“歡迎。進屋坐吧,爸媽在等你們了。”
說著笑了笑,有點主人家的意思。
卓修言與薑侑進了屋,薑父在客廳裡看報告,薑母親自去了廚房忙活,見到二人回來,便都放下手上東西來招呼卓修言。
薑侑坐在一邊聽他們說話,這場景和薑深第一次帶周晢木來時有些像,又不那麼相像。
至少薑父在麵對周晢木時,隻是全然的長輩對小輩的態度,對著卓修言卻多了一點不自覺的生意場上的口氣。
或許在薑父心裡,卓修言的身份還沒有徹底轉變,即使對方用資深影帝一樣的演技裝成個老實恭謹的小輩,對在商場上和他打過交道的薑父來說,也還是那個不到二十歲就繼承了卓家的卓老板。
卓修言是個長袖善舞的人,總體來說,這頓飯吃得十分正常。薑侑一直等著卓修言說搬出去的事,他卻始終沒有開口。
直到吃過午飯,卓修言提出陪薑母散步。
薑父對薑侑道:“來書房,我跟你談談小林上次提的項目的事,讓小卓陪你媽媽去吧。”
薑侑應了一聲,轉頭看卓修言。
對方親密地摸了把他的臉。
薑侑輕聲道:“再動手動腳揍你。”
卓修言笑吟吟:“這小彆扭樣。”
說著轉身陪薑母出門了,一邊走還一邊道:“阿侑小時候也愛鬨彆扭嗎?”
薑母愉快的聲音越走越遠:“這孩子從小就這樣……”
薑侑在心裡對著卓修言翻了無數個白眼。
仙女教父出手,一擊必殺。
晚上睡覺前,薑母問薑父:“你覺得這事合適嗎?”
“什麼事?”薑父摘下眼鏡,“這有什麼,馬上都要結婚了。”
薑母道:“但我怕阿侑照顧不好自己,小卓看著比他都忙。”
薑父隨口道:“你一天瞎操什麼心,阿侑都這麼大了,再說小時候不也一樣過來的。”
薑母像是梗了一下,沒說話。
薑父換了睡衣,一回頭見薑母沉默地坐在床沿:“怎麼了?”
走過去一看,正默默掉著眼淚。
“哭什麼,這是。”薑父歎口氣,扯過紙巾給她擦眼淚。
薑母難過道:“我操心也不對嗎?以前就是操心太少,孩子有什麼事都悶在心裡,你自己想想,阿侑本來是多懂事的孩子啊,要不是當初坦白性向的時候我們反對得太激烈,他會想不開去為難他弟弟、去做那些錯的事嗎?”
她哽咽了一下,繼續道:“要是我們再多關心他一點,早一點發現,不至於那麼震驚,不就沒有後麵的事了?也不至於讓阿侑一直想著自己做錯了、要改過要補償,什麼都悶在心裡……春婷她們都讓我多看著阿侑點,我還能怎麼辦?”
薑父一句短短的話像是觸開了她傷心的開關。
“你以為小卓說想和阿侑一起住的時候我沒多想嗎?”薑母哭到,“但是小深,不關心他,你心裡過得去嗎?整整二十年……我到死能補償完嗎?我想順著他一點也不對嗎?小深剛回家那天你不記得了?他說他就想要一個家,有爸爸媽媽和哥哥,那我能讓他結了婚就搬出去嗎?他離家那麼久,養父母又去世得早,剛回到我身邊幾天,我又能怎麼辦?”
“做什麼都是錯的,那我就能不去做了嗎?”薑母捂著胸口,臉色煞白。
薑父連忙從床頭找出藥讓她吃了,歎口氣道:“彆哭了,兩個孩子又沒有怪你。”
薑母吃了藥,平複了一下呼吸才疲憊道:“阿侑心思太深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薑父道,“他覺得搬出去自在一點,你就彆攔著,沒什麼事是可以強求到十全十美的。”